提到内奸,箫章遽然回神,一副受了刺激的表现。那张还算俊朗脸庞间产生了几道明显的扭曲,面庞抽搐几下,双目之中迸射出剧烈的杀意。
急促的几下呼吸过后,箫章还是努力将心绪平复下来,冷静地回禀道:“总坛之中,袁客师的旧部,我已清查一遍,并无异动。”
“大姐,最值得怀疑的,还是虺文忠那些人!”思及那切齿之痛,阴冷的声音中透着愤恨,箫章说:“当初他是袁客师引入蛇灵的,他与蛇灵与我们从不是一条心。这次在冀州,此人的所有举动,都惹人怀疑......”
“虺文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一句平静的问话,打断了情绪渐激动的箫章。
“仍隐身于南山瀑布下的竹舍中,足不出周围三里,亦未和他属下有所交往。”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箫章老实禀道:“大姐,我怀疑虺文忠这是心虚的表现,他暗地里也许正在筹备着什么阴谋!”
“怀疑?”萧清芳冷眉上挑:“我不想老是只听到怀疑二字!”
萧大姐脸上不见怒色,却使箫章噤声,呆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出言:“大姐,对虺文忠,不能不防,若不解决他,必成祸患!”
“够了!”萧清芳以短促之声喝止,思量了一会儿,冷眸中泛着森然寒意,沉着脸说:“对虺文忠,我自有安排,你就不用管了!”
随即不待其发声,辄而问道:“鲁成那老朽呢?”
“待在蛇穴,亦无异样。”箫章一边回答,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这老匹夫一心念着旧主,要不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动辄表露杀人的意愿,箫章自冀州事后,杀心是明显重了许多。对蛇灵内部,也是愈显狠辣态度。
萧清芳有意动之色,然很快慢慢地摇了摇头:“鲁成是个人才,若无他,陀罗地总坛恐怕还建不成。这些年,他也老实地很,未有半点行差步错。贸然杀之,恐蛇灵属下弟兄,当真要心寒了。嗯......派人盯死他即可!”
“是!”大姐做出了决定,箫章也不敢反驳,只能应着。
想了想,又不甘道:“大姐,还有九堂堂主小梅,她卧底在元徽身边,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就罢了,在冀州,表现也甚是废堕,着实可疑。还有,她貌似与苏显儿关系甚近,她......”
“好了,小梅我自会处置!”淡淡地摆了摆手,萧大姐表现地很平静,让箫章心中更加郁闷。
“接下来,集中精力撤隐蛇灵诸堂人马,绝不能再出差错,尤其小心,内卫!”瞥了他一眼,萧清芳降下叮嘱:“另外,但有异动、迟疑命令者,杀!”
“是!”这下,箫章精神大振。
安排完毕,萧清芳示意箫章退下。对这名内侄,萧大姐实则还是很满意的,各方面能力虽达不到顶尖,却也不俗,且胜在忠诚,可以寄托腹心。这么多年,辅佐她掌控发展蛇灵,功劳甚大。
故哪怕有冀州之失,她也只当着蛇灵属下的面,小作惩戒。
独处于石室,缓缓地于书案后坐下,别看在箫章与众蛇灵属下面前表现地硬气。然默默思及这几年失败的同时,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幽州事且不论,此次外连契丹、举事冀州的行动,萧清芳可谓费尽心机,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结果,满盘皆输。外援被打废了,国内的盟友也完了,蛇灵的直属力量损失巨大,堂主都死了几个,不少经营多年的据点也要放弃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暴露了......没了内卫可供利用,没有了官面上的保护伞,日后行动,可难如以往那般游刃有余了。
闭目养神,精神似乎为一个黑暗的漩涡所抓取了,有天旋地转之感,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后的打算。
“难道真要靠那所谓的洛河神异?老头子当真能估算出十年之后的事情?那神异,究竟是什么东西?”幽幽然一连三问,萧大姐的语气间尽显迟疑。
“呵呵呵......”良久,一阵嘲弄的笑声回荡在石室当中,萧清芳呢喃道:“老师啊,你这是让我不得不救你出牢笼啊!”
“大姐,九堂堂主回来了!”石室外传来了守卫的禀告声。
漫游的神思回过身体,萧清芳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吩咐着:“让她进来。”
机关打开,沉实的石门移启,发出厚重声响。很快,顾玉梅走了进来,步伐轻灵,落地无声,至萧清芳面前,低低地唤了声:“大姐,我回来了。”
抬头看了看顾大娘子,只见这美人嫩脸上妇态明显,萧清芳索然一叹:“你为蛇灵奉献太多了,以身饲狼,委屈你了。”
顾玉梅的表现很平静,淡淡地应付萧清芳:“没什么。”
深深地打量了她几眼,萧大姐坐直了身子:“小凤呢?”
“收到您的命令,她已带领五堂的属下前往洛阳提前布局!”顾玉梅道:“九堂下属,亦遣人南下!”
“嗯,好。”萧清芳点头,叮嘱了几句:“动作要小心,眼下正是朝廷爪牙最紧张的时候,白马寺那边,不可大意,在准备妥当之前,万勿警醒。还有,元徽手下可有些嗅觉灵敏的狗,你已显了形,你们姐妹接下来行动,要当心。”
“是!”顾大娘子平静依旧。
气氛,被其反应弄得有些尴尬。微凝着眉,萧清芳好生打量了她几眼,方才似无意一般提起:“苏显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顾玉梅:“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