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最近可有不器的消息”
深宫,大殿,儿臂粗的红蜡跳动着,一排宫女轻捻铁签,保持着光亮。
“陛下,世子如今在坤京城里做的挺好,陛下不必担心。”
武老侍立在侧,眼中带着痛惜,看着自己这个小辈。
“唉,”
“朕自践作以来,用二十年时间方才有了些许头绪,而朕当年已然五十有四。”
“不器今年不过稚龄童子,现在便要担起如此重任,朕心无愧,但作为大伯却是有愧。”
夏皇看着眼前的画像絮叨着,不知是说与画中人听,还是说给武老听,亦或是自言自语。
武老静静地听完,却是挥手让殿内宫女出去,今天皇帝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怕是要有心里话要讲。
宫女们自然极有眼色,放下铁签,莲步轻移,鱼贯而出,未曾发出响动。
“武老,您是长辈,我的决定对吗?”
夏皇唰然转身,却见得这面容已是憔悴不堪,面如枯槁。
“武老,先皇年间您统御百万兵马驰骋疆场,大夏武功赫赫,而今可感到憋屈吗!”
“沐宸多次讨令出战,但是我都拒绝了,您觉得我做的对吗?”
……
夏皇这一连串的发问更像是一种哭诉,一种对长辈的发泄。
武老伸出手握住了夏皇的手掌,一双手光洁温润,一双手却是干瘦若鸡爪。
“陛下……”
“不器生来异像,必是天道与我大夏之福,看这些年大夏的变化,陛下难道还会感到担心吗?”
“不器这孩子虽然年幼了些,但是心怀黎庶,想法独特,长能思常人思不得之处,成长速度极快。”
“就是平时里有些懒散,给予些压力让他成长乃是好事,否则让他安安稳稳的反而浪费了天分。”
武老没有提及战事方面的,当前所在的大殿便是当年最好的见证。
夏八世年间,前期武功赫赫,特建武功殿以宣扬功绩,而今却已是空空荡荡,物是人非。
这里便成了九世追思先皇之地,每当九世有烦闷之时,常于殿内静立,而武老便是陪伴者。
两人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唐不器不知道,但夏皇怎会不知道。
这大夏日新月异的变化已经引起了其他国家的注意。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大夏的繁荣惹人注目,而大夏国内也是不那么安分。
国力强盛之际倒是无妨,即便是有野心者也不敢与冒头。
但现在必须防微杜渐,将一切危险掐灭在萌芽之中。
所以在唐不器不知道的情况下,绣衣营已然增添了几项职能,越来越向着锦衣卫之路走去……
也许今年,也许明年,怕是这战争又要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只是失去夏鼎的大夏还能撑得住吗
或者说,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又或是,唐不器能不能安稳的成长起来
却月城内,青玉轩外,一旗绣衣使者静静地站立。
“云霄阁已经全部伏诛,不肯投降。”
“为何?”
“账册都被烧掉了,不知缘由。”
“哼,你是想回去领罚啊,待会儿看看其他小旗有没有发现,现在去将青玉轩拿下,抓活的,尤其是这个女人,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带出来。”
“是!”
绣衣使者冲进青玉轩,噼里啪啦几声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绣衣营便从里面带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眼中闪过讶色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女人却是泪流满面,看着绣衣使者的服装,紧紧地抱住了。
“大人,里面只有这两个人,这是账册。”
“好,那就收队吧!”
“大人,你要为民女做主啊!”
忽然那女子又扑到小旗旗长脚边,抱住了大腿。
“诶,你别这样啊,你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别抱着我啊。”
小旗旗长有些慌神,被一个弱女子抱着大腿,感觉好生尴尬,又不能去用力,实在难受。
“你要是想报仇,就先放开他吧,这次的动作绝对不小,哈哈。”
另一个男子被绳索缚着手,情绪有些激动,劝说着女子,
“看着吧,这次绝对是大动作,你就放心吧!”
女子呆呆愣愣听完了男子的话,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头发披面,不知哭笑。
慢慢地自己站了起来,拢了拢头发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让绣衣使者给缚上。
待将女子缚上绳子后,绣衣使者便带着两人离开这里,这缚绳子乃是惯例,即便是没有丝毫武功的女子也须谨慎小心。
整个街道安安静静的,已是三更天,早已入睡的人们从缝隙中偷偷看了两眼,便都躲了回去,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会出去去看热闹,毕竟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是所有热闹都需要去凑的。
青阳城内,绣衣营衙门,灯火通明,从内走出两名银丝陆吾纹绣衣使者,身后跟着紫红两色陆吾一批人。
“诸位,既然两郡人马已经赶到,现在便去城外集合吧。”
青阳城内那名银丝陆吾开口说话,挥手示意众人出城集合队伍,自己翻身上马向着城外走去。
身后众人手按胸口,轻声齐喏,翻身上马,乘着夜色在皎洁的月光下向着城外赶去。
一众人来到城外,一声唿哨响起,城外一片密林之内忽然影影绰绰的冒出来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皆为绣衣使者,有的牵着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