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此番奏凯并非本王的私事,要送贺礼只能送给皇上。”
“是。”帘外的薛桓径直离去。
那边常德公主依旧撇着嘴,“干嘛对他们那么客气!”
“都是功勋或功勋之后,不可怠慢。”朱祁铭淡淡道。
一名嬷嬷前来传膳,常德公主邀朱祁铭、吕夕谣起身前往膳房。
已是入夜时分,外面突然响起尖厉的呼啸声和震耳的炸裂声,隔窗望去,只见夜空中礼花满天,绚烂无比。片刻后,就闻四周民众兴奋的喊叫声响成一片。
“恭迎越王殿下!”一群群嬷嬷、宫女朝朱祁铭躬身施礼。
(本章未完,请翻页)膳房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四壁的挂画显然出自宫廷画师的手笔,尽显水墨写意之精妙;锃亮的铜炉上香雾袅袅,淡淡的黄熟香沁心入脾;精致的紫檀木膳案上摆着从草桥花圃采集来的时令花卉,天然的芳香与黄熟香的气味混杂,让人的嗅觉变得不再那么灵敏。
十余名女乐身着轻衫躬立于一旁,正待命奏乐助兴。
常德公主笑望朱祁铭,“有五名外命妇侯在厢房那边,给我一个面子,让她们过来侍宴吧。”
有女宾在场,薛桓不能入内陪侍,想到席间并无男子相陪,朱祁铭便少了分兴致,刚想答话,却被吕夕谣抢在了前面:“你今日真风光!”
想吕夕谣所言非虚,早上在街面上风光够了,在紫禁城御宴上出尽了风头,放下皇命后,自己依然可以继续风光。只要他这个亲王愿意,自有无数的人排着队宴请他,他大可吃百家宴,彻夜不归。一念及此,朱祁铭顿感恍然。
忽闻窗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举目望去,只见窗外数道烟花齐施,火树银花似乎照亮了整个京城的夜空。
于是,来自战场上的血腥味悠然远去,眼前的无边繁华如一杯烈酒,朱祁铭只需品尝片刻便已微醺。
“常德公主,我想饮白酒。”
常德公主忘了掩嘴,笑时露出了两排洁白的贝齿。“行。在我这里醉酒无妨,看何人敢说你的不是!”
突然,一名嬷嬷领着商怀英匆匆走了进来。
“司马监太监商怀英参见常德公主。越王殿下,皇上传召殿下即刻入宫陛见。”
朱祁铭、常德公主、吕夕谣齐齐一怔。朱祁铭倍感疑惑地道:“司礼监的人呢?为何是商公公前来传旨?”
商怀英脸色不太好看,摇头道:“洒家不知,皇上传令时,洒家也摸不着头脑。”
朱祁铭就要转身辞去,却被常德公主叫住了,“不必着急,填饱肚子再去不迟。”
朱祁铭只好匆匆用罢一碗汤、一碗米饭,而后向常德公主告辞,临别时,见到吕夕谣眼中隐隐含着一丝忧虑。
随商怀英离了常德公主府,快步走在甬道上,就见薛桓急急地小跑而来,“殿下,在下的贺词都想好了,还等着显露一手呢,您这一走,在下不是白白搜肠刮肚了么?”
“皇上亟召,本王不可稍有耽搁,你忙去吧,不必相送。”
朱祁铭朝薛桓摆摆手,紧走几步就把薛桓远远甩在了身后。
“殿下,有人在暗中鼓噪,说今日一天的热闹让许多人瞧明白了,那就是京中只闻有越王,不知有天子。”
朱祁铭一震,心中骇然。朝中风云诡谲,一个亲王奉命行事,却仍不免落人口实,而商怀英的这趟差事就显得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商公公,你只是过来传旨的,不曾说过旁的话。记住,除传旨之外,你一句话也未多说!”
在商怀英愣神的时候,朱祁铭茫然望向空中,空中烟花已逝,绚烂不再,只有无边的夜色紧锁着京城的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