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
皇上挥退马顺,略一凝思,脸上的神情仍不失从容,淡淡瞟了王振一眼,冲门口的近侍内侍吩咐道:“去看看,龙骧右卫指挥使姜颉该回京了。【全文字阅读.y】”
龙骧右卫?朱祁铭的心砰砰跳了几下,头皮一阵发紧,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栖仙楼的一幕,那个挨打的年青人称其兄长是龙骧左卫指挥使!原来常德公主早得知了另一路查探队伍的消息,暗中给他这个亲王传递消息,以便自己有机会结下一个善缘,留条后路?
或许。栖仙楼的那一幕正是常德公主一手策划的!
可惜,阴差阳错,皇上派出的亲卫军竟是龙骧右卫!右卫与左卫只有一字之差,带来的结果却截然不同!
看来,皇上真的是希望他这个亲王有点什么事!
秘密派龙骧右卫前去查探,竟对王振和锦衣卫也防了一手!显而易见,皇上对他这个越王的猜疑心已然冒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祁铭有些后悔,一开始就抱定了不出卖离宫主人的想法,搞得自己失去了回旋余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等会龙骧右卫若真发现了什么线索,他这个越王想不一人硬扛都不行了。
唉,吴太妃做事不干净,或许是想掩盖什么痕迹,竟留下了一条“寺庙”的尾巴,若龙骧右卫拆墙翻壁,会发现诸多可疑之处也未可知!
那边武隆的脸上恢复了生气,而王振的额头上似在冒汗。
王振转身面向皇上,“陛下,锦衣卫或许有所疏失······”
“王公公,你在挑事么!”朱祁铭大吼一声,让现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没办法,这个时候绝不能听任王振耍滑头,以致引起别人的怀疑。
王振张嘴愣在那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时,内侍领着一名军官装束的人来到乾清宫门外,内侍禀道:“陛下,龙骧右卫姜指挥使求见。”
“传!”
姜颉快步至御座前行礼,“龙骧右卫指挥使姜颉叩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姜颉起身肃立,躬身道:“陛下,臣奉旨率众赴涿鹿山查找离宫,已有结果,特来复命。”
“讲!”
“是。”
朱祁铭闭上了眼睛;王振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武隆瞪大双眼巴巴地望着姜颉,嘴巴歪向了一边;皇上双手放在御案上,一颗头在缓缓往前伸。
“臣经过仔细查探,可以确认,那里只有一处寺庙。”
朱祁铭暗中松了口气,张目看向王振,见王振脸上浮起一片淡淡的喜色。
皇上愣在了座上,“发现可供屯兵之用的隘口了么?”
“有五处山间凹地,全是天然而成的,并无一砖一瓦。”
皇上神色黯然,懊恼地冲姜颉摆摆手,姜颉随即告退。
朱祁铭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日栖仙楼里的一幕,当时,另一个挨打者称其父亲也是指挥使,莫非他是龙骧右卫指挥使姜颉的儿子?
天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不,是人意!朱祁铭斜了武隆一眼,见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嵌着两颗圆鼓鼓的死鱼眼睛。
王振欣然转向皇上,“陛下,既然涿鹿山那边根本就无离宫,那么,有关越王的传言就纯属捏造!有人以谤诬之言扰乱圣听,望陛下明察!”
内室那边再次响起静慈仙师的声音:“奸佞之辈竟敢诬陷亲王,用心何其歹毒!长此下去,天下的皇室宗亲岂非要人人自危!”
皇上厉目扫向武隆,“武隆!你不是言之凿凿,说敢以人头担保,涿鹿山中必有离宫么?”
“陛下,涿鹿山中是真有离宫的呀!为何说没就没了?”武隆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稳住神,把目光投在了于有善的身上,“于有善,你不是说离宫是你与别人亲手建的么?”
伏在地上的于有善浑身开始抖动,“真的有离宫呀!七年前······七年前······草民亲手所建······”
“七年前?你方才分明说离宫是两年前所建,为何此时又变成了七年前?快说!在天子面前胡言乱语,最终难逃一死!”朱祁铭厉声道。
“这不关草民的事呀!”于有善抖得更厉害了,挣扎着扭头看向武隆,“武丞相,你要草民说·····两年前建了离宫,你可要······替草民做主呀!”
丞相?这牛皮吹大发了!朱祁铭缓缓扫视殿中,见皇上、王振,还有禁卫无不目瞪口呆。
从内室那边传来了吴太妃的声音:“皇帝陛下,乾清宫是什么地方?怎可由着一个口无遮拦的烂人在这里胡说八道,污了圣地?不如找个干净的地方赶紧打发了!”
于有善一口气没倒过来,当即晕倒在地。
苏更的身子也开始抖动,“武丞相,小的本是锦云阁旧部,小的这套说辞是经您首肯了的,您可不能不管小的······”
“住嘴!”皇上无比厌恶地扫一眼于有善、苏更二人,然后朝殿中锦衣卫使劲挥挥手。
数名锦衣卫扑上前去,拖着于有善、苏更二人离去。一旁的武隆跪在地上牙关打颤,脸色煞白,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发。
“陛下······”
皇上深深望了朱祁铭一眼,缓声道:“你起来吧。”
待朱祁铭正身后,皇上起身走下御台,来到武隆面前,“你误听两个贼人的谤诬之言,让越王受了委屈,委实不该如此不知轻重!”言毕移目看向朱祁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