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黯然退到茵儿身侧。
吕夕谣款步经过朱祁铭身边,似嗔似笑丢下一声轻语!“你惯于使诈,今日便宜你了!”取箭至投位站定,略一定神,便姿态优雅而又节奏紧凑地连投四箭,四投皆中!
“金壶!”茵儿、渠清齐齐叫了一声。
按照司马光所著《投壶新格》的规定,称四投全中为“金壶”。要知道,即便是士大夫席间投壶作乐时,“金壶”也不常见,方才吕夕谣云淡风轻就投了个“金壶”,这等身手自是不俗!
朱祁铭嘿嘿直笑,“茵儿、渠清,本王说得不错吧?夕谣妹妹果然是四投全中!无需本王出手,我与夕谣妹妹便已赢定!”
那边茵儿似有不服,“此轮算奴婢二人输了!第二轮由殿下先投,免得奴婢无法见识殿下的好身手。”
朱祁铭微微一愣,随即求助似地看向吕夕谣,却见吕夕谣侧过头去只顾掩嘴窃笑。
玩乐而已,何必当真!他自我安慰一番,硬着头皮取了四支箭,慢慢吞吞走到投位,扭头张望一番,见殿中三女都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当即定定神,几经扬箭试探,待心中有几分把握时,终于果断出手。
可惜那支竹箭很不争气,连壶口的边沿都未碰到,直接掠过壶口飞到了远处。
吕夕谣脸上并无嘲讽之意,但她还是在笑,背身笑得双肩一颤一颤的。茵儿、渠清显然从朱祁铭差得离谱的身手中重新找回了心理上的平衡,二人却也并不讪笑,只是凝目望着朱祁铭手上的竹箭,似在想象他的下一次出手又该是怎样的大失准头。
第二支竹箭居然碰到了壶口外沿,弹落在壶身一侧!吕夕谣和茵儿、渠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齐齐往朱祁铭身边靠近了几步,静静地等待他的第三次出手。
“可惜呀,只差了一点点。”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叹息,朱祁铭循声望去,见王振含笑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崔嬷嬷。
“参见越王殿下。有些日子未见殿下了,洒家便过来看看,殿下只管投壶,不必搭理洒家,洒家正好见识见识殿下的好身手。”
茵儿、渠清见有外人在场,静待朱祁铭失手的心思早已荡然无存,茵儿急道:“殿下不是总投金壶的么,为何今日竟然失手了?”
“是呀,你不是从不失手的么?”吕夕谣附和道。
朱祁铭冲王振颌首,随即转过身来,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凝视壶口,慎之又慎地先后投出两箭,令人遗憾的是,那两支箭都偏离了目标,一箭比一箭偏得远,直接碰壁坠下。
吕夕谣和茵儿、渠清愕然,脸上有分难堪。
那边王振连连摇头,“洒家听说殿下日日玩乐,原以为殿下对投壶这样的游戏必定是技艺不凡,不料竟是这般······唉,殿下玩乐的大名想必早已传入京中世家子弟耳中,日后若有慕名者向殿下讨教投壶技艺,那该如何是好?”
朱祁铭厉目扫向茵儿、渠清,厉声道:“都怪你们擅自移动投壶,让本王失了准头,本王要重罚你们!”
茵儿、渠清惊愕片刻之后,鼻翼一阵翕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当即齐齐跪地请罪。
“越王殿下,洒家看投壶的位置好像无错。嘿嘿,愿殿下玩得开心,玩得开心,洒家告辞。”
王振脸上挂着笑意,眼中带着深意,转身出了偏殿。
王振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朱祁铭冲茵儿、渠清二人笑道:“委屈你们了,快快起来吧,咱们接着玩游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