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铭嗤了一声,“什么乌炽散呀,迤北荻果、迤北溟泉呀,一听这些莫名其妙的词儿就知道她在故弄玄虚!”
“太医院的医士也是这样说的,可惜凌虚道姑手上并没有迤北荻果、迤北溟泉这两样物什,又不能明着指个地方,怪不得别人不信。”
“就是!难不成要本王去漠北甚至黑龙江野人女真那些蛮荒之地自己找去!”
这时,茵儿、渠清二人在门外探头探脑,略一迟疑,相继走了进来。
“殿下。”
“殿下。”
二人脸上先是有分惧意,怔怔望了朱祁铭头上的面罩一眼,脸色稍缓。
朱祁铭摆摆手,“你们忙别的去吧。”待二人走远后,苦笑道:“连茵儿、渠清见了本王都怕成这个样子,更不用说别人了!”
崔嬷嬷咬牙扫了门外一眼,“都是殿下纵的,奴婢得好好管教管教她们!”
“她们年纪小,嬷嬷不必苛责她们。”
崔嬷嬷生了半天的闷气,等平静下来后又急急地提起了凌虚道姑:“诶,殿下,皇太后、皇上倒是有些信凌虚道姑的话。”
“死马当成活马医······”猛然意识到此言不吉,朱祁铭赶紧切换了话题:“皇上来过?”
“来过,听说殿下昏睡不醒,皇后随皇上前来探视过,您当时那副模样可是把皇后吓得不轻!”
想皇后首次展现“母仪天下”的风采,就被自己给搅黄了,朱祁铭暗道一声惭愧。蓦然想起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知道此事么?”
“这事还不能让太皇太后知道。诶,殿下,您还别说,皇太后对您真的没的说!天子刚刚大婚,宫中一大堆的事都得打理,但皇太后不管,天天守着您,要不是这样,奴婢们可就犯大难喽!”
闻言,朱祁铭心中似有两股巨力在撕扯,他根本就无法确定自己最终会选则站在哪股力量一边。
沉吟中,猛然想起来了戊寅日肖海的邀约,自己昏睡三日,什么也不知道,那么,次日肖海来过别院么?就想问问崔嬷嬷,忽闻院外传来了御前内侍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朱祁铭快步出了书房,见随行内侍、宫女全留在院外,现身的宫女都垂着头,有几个胆大的内侍好奇地远远望了朱祁铭一眼。略一诧异,就定在了那里。
吓不死你!朱祁铭很想取下面罩,给偷窥者一个全写真,却见皇上从甬道边的柳荫里现出身来,身后还跟着一人,定睛一看,竟是喜宁!
不知为何,朱祁铭突然冲动起来,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看能否找到一根木棍什么的,乘机试试喜宁的身手,也不枉自己当初不惜让出书房这块净土供郕王幽会,换来了郕王那番“徒手接剪”的剧透。
“越王免礼!”
皇上的吩咐声将朱祁铭从胡思乱想中唤醒过来,他迎到曲廊尽头行了常礼。
皇上把喜宁留在甬道上,独自上了曲廊。“本想吩咐你一声,由着你白天出去吓吓人,倒也没什么,只是晚上就别出去了,紫禁城里到处都演夜半惊梦也怪吓人的!不料,母后这个法子倒是管用,朕此刻看你觉得顺眼多了!”
听见皇上的戏言,朱祁铭并不觉得好笑,目光好不容易离开了喜宁的脸。
皇上往扶栏边一站,“朕想不通,你一个习武之人,怎么会失足落水呢?”
“臣也想不明白,当初咸熙宫宫女梅子失足坠入枯井,臣又在不久前失足坠入荷池,紫禁城里总有一些让人想不明白的事。”
就见皇上脸色一沉,“你此言何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