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儒士治国的时代,公然撒谎无异于自掘坟墓!
见胡濙愣在那里,皇太后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错,能否让皇帝归来,这才是她不得不引以为重的头等大事!
皇太后盯视胡濙良久,眼中的失望之意随着泪光浮现了出来。
莫非执意让襄王即位,真的源于自己的一时冲动?此念久久占据了她的脑海。
突然,宫道那边人影一晃,就见襄王现出身来。他时年四十四岁,姿容显得甚是儒雅,一举手一投足,都隐含君子之风,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极佳。
皇太后匆匆瞥一眼姗姗来迟的襄王,目中的意味已无太多的期待感。她飞快地回过头来,静静望着朱祁铭出神。
朱祁铭冷冷盯着愈走愈近的五叔王,嘴角挂着分决然,“叔夺侄位,也无不可,那便像皇曾祖永乐皇帝那样,举兵来取,先过了祁铭这一关再说!”
这番言语如惊雷一般滚过众人的头顶。襄王一震,连忙驻足,悄悄后退。
皇太后掩面饮泣片刻,移步靠近朱祁铭,“你该择个日子谒见皇太子。哀家可以教导皇太子,但皇太子的未来如何,或将取决于你!”言毕举步离去,转眼间,乌泱泱的人群跟了过去,遮住了她无比落寞的身影。
郕王大步走来,而襄王早已不见了踪影。
恰在这时,金英从另一条宫道疾走而来,“郕王殿下,十三道御史、六科给事中交章参劾胡尚书,说有耿峰、吴玉一男一女二人诉胡尚书的侄子胡庆强占民田,且犯下命案。”
郕王漫不经心地扫视现场,目光却始终都未落在胡濙身上。
胡濙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色好一阵变换不定,忽然敛衽拜伏在地,“恭请郕王殿下移步雍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