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着手中的密奏,微微动容。赛大人小心瞄着,只可惜从窗外投进的日光不足照亮整间房屋,实在瞧不清此刻上位是何神情。身为帝王,朱棣绝不会叫臣子看透,故而刻意躲在阴影之中掩藏自己,强忍兴奋之色,更不便蹭掉掌心细汗。他不怕别人揣度他的心思,但他怕有人能摸准自己所思所想,而眼前的这位指挥使大人就是这样的聪明人,所幸此人忠心耿耿又胆小甚微、知道分寸,能够伴君多年而不失宠信,这也是其过人之处。
“《九字剑经》……若真如传言所说习之可得长生,又何来朝代兴亡?”朱棣故作镇定,缓缓道来,“不如爱卿替朕去丹崖山看一看,若能请得陆离来最好,朕还真想见见此人。若陆离不肯,也不必强求,只将《九字剑经》问他借来,也好叫朕一观。”
“臣,领旨。”喊了告退,赛大人便风风火火的出了宫。
红叶漫漫似祥云,轻托仙阁过海去。远远望去,这丹崖山满山红叶,美不胜收;山巅蓬莱阁烟浮雾横,如梦似幻。
中秋当日,丹崖山上下比往常也热闹了许多,山路上成群结队的行人,皆是来此参加武林大会的各派人士,有些交情的互相打过招呼,结伴而行;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照了面也会寒暄几句;至于那些素有仇怨的,听闻锦衣卫会来凑热闹后,虽不便动手,但也免不了发生口角,最后不了了之,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丹崖山巅,际海而望。脚下层崖千仞,眼前重溟万里,听涛拍岸,白鹭交舞,唯有以歌咏志,方可抒发胸中壮怀!那蓬莱阁屹立于云烟之上,更是非仙境不可比。
阁前一片开阔地,放眼瞧去,以武当、少林、峨眉、崆峒、华山、昆仑、丐帮这七大派为居中为首,其余天津海蛟门,洛阳金刀门,开封青龙帮,平阳虎啸堂等各路豪杰齐聚于此,更有滇西百花谷,黔南百毒门远来赴会,江湖各派来者十之有八,且其中不乏一些个无门无派,独行天下的大侠高手,如此盛况当百年难见。众英雄豪侠已陆陆续续到齐,熙熙攘攘,有当众喧哗者,亦有交头接耳者,大多谈论的无非是陆离与亚力昆的决战,但更多的还是有关《九字剑经》的传闻。
不知不觉中,众人便等了一个时辰,起初也未觉的什么,这时也不知谁突然喊道:“这都晌午了,怎也不见剑阁来人?肚子空空,现下饿得老子放个屁的劲儿都没了!”听这话言语粗鄙,倒是个直肠子。有人听罢乐的哈哈大笑,有人听罢反倒一脸鄙夷,引起一阵喧嚣。不过被这人一提醒,那些本不觉饥饿之人也开始腹中咕咕直叫。于是一些带着干粮的便席地而坐用了起来。有人轻声问道:“陆阁主未到,连剑阁之人也不见一个,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稍安勿躁,你没看武当、少林那些人不也在等着么?再说那波斯人也没来呢,再等等。”说话的人同时掏出一个饼,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正在这时,入口处又是一阵骚乱。不知情的以为是陆阁主到了,纷纷凑了过去想要一见真容,待见到来者时多数人又纷纷避让,唯恐躲之不及。武当通微道长左右看了看其他六大门派的掌门,也都不知所以,这时那人群散开,只见百余锦衣卫簇拥着依旧蟒服着身的赛大人行至场中。
赛大人与七大派掌门人见了礼,寒暄了两句,并不多作解释,锦衣卫来此之目的只要稍加琢磨便心知肚明。赛大人率众行至武当与少林中间,排在了首位,引得诸多武林人士侧目,毕竟在诸人心中,武当、少林乃是泰山北斗,即便锦衣卫再霸道,也当稍加尊重。不过在七大门派的眼中,锦衣卫即朝廷,毕竟天下是朝廷的天下。见七大派不做声,其他众人也不愿讨这个罪受,那锦衣卫中高手如云,作为当今皇帝最倚重的亲军之一,实力自然不可小觑,闹不好就有这灭门之祸。
叫人置了太师椅,赛大人眯着眼扫了扫在场众人,稳坐椅上闭目养神。又过半个时辰,赛大人双眼微睁,道:“这陆离架子也太大,怎的还不来?”正当值守的锦衣卫不知如何回答时,人群中又是一阵骚乱。
七大派连同锦衣卫都注目瞧去,只见众人议论纷纷的让出道来,三个波斯人白帽白袍走进场中。通微道长侧头与赛大人道:“三人中胸前绣有金焰之人,便是波斯拜火教圣火使亚力昆,左右二人当是此人侍卫。”
赛大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向通微道:“虽说七大派中你们武当与少林、峨眉皆未与其交手,但其他四派竟无一人是其对手吗?”
不及通微回话,亚力昆环视一周,大笑道:“原来你们中原武林竟欲以多欺少?陆离何在?难道要做缩头的乌龟?”这声音一出,响彻四周,振聋发聩。
通微一惊,叹道:“好深厚的内功!”
赛大人听得旁边惊叹,不由得看了通微一眼。这时,衡山派走出一人,墨色布衣,身负长剑,指着亚力昆喝道:“你伤我掌门师兄,今日我必报仇!若不与你教训,还真当我中原无人?”说罢,拔剑便冲了过去。一招,只一招,那人便倒飞了出去,胸前衣裳仿佛烧焦一般显出一道拳印,衣服破碎之处还冒着青烟,“噗”的一声,竟钻出了火苗,旁的人立刻将火扑灭,再瞧衡山派的这位早已口吐鲜血,不省人事。这一招快的惊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