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雨歇,晴空万里。雷劫带来的甘霖下了足足有一天一夜,天亮后雨也停了,炎黄部族的人们又迎来了忙碌又充实的一天,大家早早的就起床做饭,然后该忙啥忙啥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昨天的祥瑞景象对大家的鼓舞可见一斑。
整个部落都忙碌了起来,只有仓颉忙不了。此刻,他的小屋里聚集了四五个人:他本人躺在榻上,额头上缠了一圈麻绳,扎得紧紧的,勒得皮肤都要发紫了,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双眼迷离,一看就是重病在身;姜石年坐在榻前的木墩上,一会翻开仓颉的眼皮,一会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又在他的药袋子里扒拉出几棵草药来,放在嘴中咀嚼一番;公孙轩辕也来了,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门口附近站着,但那刚毅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一游还是那么能装,负着双手看着刻在墙壁上那三千个字。
这些字刻在小屋一侧的墙上,搭建这面墙的木条几乎都要被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条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单独拿出一个来看就是个比甲骨文还要古老的符号,但整体看上去,却又透出一丝神秘的韵味。
一游一边看,一边不住的点头,半晌,他终于看完最后一个字,转过身来对着姜石年说道:“姜老,仓颉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应该是他昨天造字成功太过兴奋,又加上淋了半天雨,内热无法散出,就病倒了,他现在伴有发热、头痛、干渴、有痰、嗓痛等。”姜老琢磨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说,“这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只需用桑叶、菊花、黄连一并熬汤服下即可见效,至于这咽喉肿痛的症状,只需使用忍冬之花泡水喝他一两壶就成,不过要在退了热之后再说。”
一游听罢点了点头:“那这里就麻烦姜老了。”转身一把扯住轩辕的胳膊就往外拽,“徒儿,跟为师走。”
两人来到一游的房内,一游两三步踱到自己的榻边,懒洋洋的躺了上去,轩辕局促的站在堂间,有点不知所措。
“师尊,那个今天能不能先不考校徒儿了?最近有点忙,玄嚣跟昌意这俩小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课业就,就……”
“大婚才三年多点,你就整出俩娃来,合着你除了这事就没干别的对吧?”一游似笑非笑的数落着轩辕,“别在那杵着了,自己搬凳子坐。”
轩辕腆着脸拉过一个木墩子坐下,讨好的笑着对一游说道:“师尊,族中大小事务都得我拿主意,家里那口子又大着肚子,眼瞅着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我得帮衬一番,那俩小子又皮得很,我也是发愁啊,您看我这课业是不是能缩减一下?”
“少来,别跟我说没时间,每天至少一个时辰感悟厚土之力总没问题吧?”一游可不想惯他的毛病,“先别说课业了,反正你小子现在算是尝到甜头了,心思也不在这。我这里有个事,你去办一下,附耳过来。”
也不知两人嘀咕了什么,不一会轩辕就从房内出来,一脸凝重的快步离去。一游也踱步到门口,望向西南方向,嘴里喃喃道:“也不知这样能不能成,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此时,小丘的窑洞里,蚩尤居中而坐,面前是一方不大的石桌,下首围坐着斥截、泽牙和石坚。蚩尤冷冷地说道:“三位族长,仓颉确实了得,真让他把那些符号造成了,竟然还引得祥瑞现世。但据我了解,他现在重病缠身,应该还没有将那些所谓‘字’的用法传授出去,我们应速速将其除去,三位有何高见?”
“这有何难,我这就闯进去把他脖子拧断。”像座小山一样的石坚瓮声瓮气的说了句,转身就欲出门,却发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诧异地转过头来,就见蚩尤闭着双眼,斥截以手扶额,泽牙嘴歪眼斜的打量着他,不由得回转到桌前坐下,憨笑着:“嘿嘿,我就随便说说。”
“石老头,你每天吃那么多都吃到屁股上了吧?”矮小的泽牙讥讽道,“且不说仓颉那里现在已然是重兵把守,就是那天天给他喂药的姜族长,你能打得过?”
“我可没有小族长的本事,我这控土之术还是偶然的机会小族长教的呢,打不过,打不过。”
蚩尤从沉思中回神,打断他们的交流道:“论诡谲阴谋,非泽牙族长莫属,你又擅毒,不如你想个法子。”
泽牙皱了皱眉,问道:“蛮王是想现在就反出呢,还是要隐于幕后,以图后效?”
“现在反出如何,隐于幕后又如何?”
“现在反出,大不了以拜见老族长的名义去仓颉处,出其不意暴起毙之,然后遁走,想必姜老族长也不会拦着你。”泽牙看到蚩尤微微皱了下眉头,显然对这个法子不太满意,赶忙接着说道,“隐于幕后的话,就让我出手吧,仓颉病重需要吃药,我去在药中下毒,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老族长精通药理,你去下毒怎能瞒得过他?”不待蚩尤发问,斥截先垫上一句。
泽牙嗤之以鼻:“嗤——姜石年是道长授意研究药材,比我们一出生就泡在毒药堆里的泽鳞族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要不是道长偏心眼,我反他干什么。”他也不怕蚩尤就在边上,话说得那叫一个直截了当,他考虑了一下,接着说,“据探子说,仓颉得的是热症,姜老要先让他退热,再治喉咙,治喉咙的药用的是忍冬,我族斥候常用的毒草跟忍冬长得挺像,我去换了它就行。”
蚩尤闻言问道:“据我所知,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