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魔?谁是魔?”闻人一边故作无知地发问,一边暗中示意雪影尽快离开赛场。
“持魔刀者即为魔,庇护魔族者即为魔。”
“这只是普通的圆刀罢了,何魔之有?你不是刚用过一把吗,也没见着你怎么样。”
“美女,慢走,小心扭到腰!”沈星松盯着雪影的翘臀,嬉笑着,“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三百口魔族全安排在这葫芦谷中,可省得咱们一个个寻啦,闻真人,这要多谢你啦!哈哈!”
“放你娘的狗屁!”闻人破口大骂,心中有些发虚,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这老家伙竟然完全不忌讳自己天官的身份吗?
“这草帽谷里住的都是边区迁来的百姓,哪来什么魔族?你别信口开河,妖言惑众!”
“是吗?”沈星松淡定地反问。他的头顶被削去了头发,就像沙和尚一般,偏偏穿着一身道袍,板起面孔、志得意满的样子显得很可笑。
可是,闻人此刻却笑不出来,觉得自己就像离开水面的鱼,已经被放在砧板上。他回头望向山腰:邹星河正拉着雪影要往山下走,一鸣扶着方氏跟在后面,阿欢向闻人振臂高呼几声也听不清说什么。没看到族长,也许已经下山了。
见亲近之人都已离场,他的心中稍感平定。
“沈观主,‘魔族’这顶帽子太大了,你要送给在下,愧不敢收,原物奉还。魔刀之说,更属子虚乌有!你有什么目的,还请明说,老子奉陪到底!”
“哼,还在死鸭子嘴硬!我若没有证据,又怎敢在数千修真者面前,揭天使闻真人的短?别说真人饶不过我,五大门派也饶不过我。”沈星松侃侃而谈,完全没有先前的愤怒、沮丧之色。
此时,台下的修真弟子们议论纷纷,面现怒容。他们和闻人一样,对目前事态的发展也是一头雾水。先前那绝色美人儿,被沈星松说成魔族,已经让他们心怀不满;之后,又说邹黎村民皆魔族,更是让他们觉得莫名其妙。这些天,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在村民家中吃过饭,睡过觉。在他们眼中,这些村民再淳朴不过,善良不过,怎么会是魔族?
沈星松将台下众人神色一一看在眼中,又看看不动声色、作壁上观的五大长老,忽然大喊一声:“两位前辈,该你们上场了!”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台上已多了两个黑衣人。他们全身都罩在黑袍当中,连眼睛也不露出,显得神秘无比。他们手中各抓着一个人,一老一少。
“族长?巧儿?”闻人大吃一惊。
看他们神情委顿的样子,显然被人制了穴位。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他们?!”闻人声色俱厉地喊道。
黑衣人不理会他,却将族长与巧儿的眼皮拨开,转了一圈给台下的人看。
“你们都看到了吧,瞳孔是红色的!”黑衣人的声音苍老而沙哑。
又将他们的头发拨开,露出长长的耳尖。
“尖耳朵!”
红瞳孔只有近处的人能看清,而尖耳朵则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台下顿时哗然一片:“红眼睛尖耳朵,传说中魔族的特征!”
闻人不理心中老刀频频让他逃命的呼声,朝两个黑衣人大喊:“你们是哪里来的妖道?将妖法用在两个无辜的老幼身上来迷惑众人,其心何其歹毒?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让大家看看你们獐头鼠目的狗样!”
他是想激黑衣人冲他动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小子,别鬼喊鬼叫!”黑衣人声音苍厚,震慑人心,“我们的身份,待会自会告知。”他转向台下的众人,高声道:“这三百邹黎村民都是魔族后裔,由于他们千百年与人类混居一处,已经学会了隐藏自身的特征。当他们神志清醒的时候,尖耳朵与红眼珠都会隐藏起来。魔族的青壮年由于血气精纯,甚至在睡眠中也能自觉地隐藏特征。所以,你们就算与他们同屋而居,也不会发觉他们的异常。但是,魔族老人与孩子血气虚弱,却容易露出原形。”
闻人冷笑一声:“说得像真的一样!如果事实如此,这就是魔族天大的秘密,你们又从何而知?除非,你们本身就是魔族!”
“小子,你别胡搅蛮缠,没什么用处!”黑衣人斥责道,“我们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我们曾与魔族百姓血战过!我们被邹启清的魔刀伤过!”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数十年前的边塞血战,七大长老围剿魔刀,哪一个修真弟子不曾说过?五大长老更是脸上变色,当初说是死了四个,正一、金仙、净明、金丹南宗,却不知这两个老家伙是哪两派?
他们“死”的时候,已是修真界的顶尖人物,这几十年过去,功力又不知精进多少?无论他们是哪一派,既然还活着,绝对会让门派声威大震,成为他们新锐五派的最大威胁。
五位长老不约而同把担忧的目光,投向站在台边、游目四顾的沈星松。
沈星松向他们微微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这让他们心中略定,沈星松也许是个野心家,但他毕竟是崂山派新锐,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相信他不会去做。
闻人听到“邹启清”三个字,脑中顿时嗡地一声:那是雪影的祖父!他们竟然是当年邹启清魔刀之下的漏网之鱼!几十年过去,他们竟然还活着!那么,他们的道行……闻人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后背发凉,心中发寒,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在他身上。
只听黑衣人朝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