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光透过白色的窗帷洒在苏愈脸上,她好像是在一秒间被烫醒了,这就是七月的阳光,热热的。
她只觉得自己头又晕又重,眼角都是浑浊的泪水,脸上的皮肤也因泪水蒸发后变得干涩紧绷不舒服,身上好像被汗水浸透,浑身也没有什么力气,是松散的如棉花一般轻飘飘的感觉,“我这是在哪里?”
“你醒啦?这里当然是医院了。”夏合起身,坐在了苏愈的身旁说道,然后又用自己的手轻轻摸了摸苏愈的额头,他摸完好像没什么感觉,又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触碰苏愈的额头。
他和她,离得那么近,苏愈甚至可以感受到夏合的呼吸,微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鼻梁。苏愈只觉得被夏合靠过的那块皮肤,烫得厉害,现在浑身也很热,同时还有一种身体不属于自己的怪感。
“终于不发烧了,你也真的是吓人,我都担心死了。早上起来一看,你就发烧快接近41度了,人都晕过去了,还不停地流泪说胡话,哎。”夏合舒了一口气,然后坐回原位。
“什么?我发烧然后晕过去了?”苏愈觉得很是惊讶。
“对呀,我差点以为你就这样被烧死了,然后成了小傻子。”夏合念叨“小傻子”时的语气格外温柔。
一听到“死”这个字眼,苏愈好像突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只是一个梦!天哪!乱七八糟的梦!我觉得在那个世界无路可退、无理可循,真可怕。”苏愈的眼角不自觉地涌出泪水。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又哭又喊,我也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夏合问道。
“对了,小宝呢,小宝怎么不见了?”苏愈突然觉得很害怕,想起小宝在梦里惨遭毒手。
“你先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我就告诉你。”夏合嘴角居然露出一丝微笑。
苏愈没见过到了这种时候还开玩笑的,心里觉得既委屈又愤恨,“我梦见,我去色达旅游,被人强行拖去看天葬,结果,他们葬的是小宝,小宝被很多恐怖的鸟给吃了------”她话音未落,便又泪如泉涌,那个梦,真实到会让人误以为此刻的世界才是臆想出来的梦。
夏合突然看见苏愈在自己面前哭成这般撕心裂肺,觉得很是不忍心。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捧住了苏愈的脸,只觉得她的皮肤软软的、滑滑的,像是羊脂玉雕成的。夏合用自己两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抚摸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道:“好啦,这么大的人,跟小孩子一样,不就是做了噩梦吗?哭成这样,好丢人啊!”
苏愈哽咽着,“你知道那个梦有多真实多可怕吗?你无法想象。”
“还哭的话,我只能用我的肩膀替你擦眼泪了。”夏合说完便将苏愈拥入自己的怀里,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许再哭了,再哭我就不放开你了。”
苏愈被夏合抱着,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温暖,自己的心终于没有那么冷、那么痛了。
哭声渐止,“对了,小宝到底怎么样了?我晕倒以后------她还好吗?我爸爸他们呢?”苏愈问道。
“我有个同学,他现在是北京治疗骨癌方面的专家,我把小宝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和医院这边进行了初步的联合会诊,发现小宝的病没有原本想象的那么糟糕,可以采取最新的治疗方法,虽然有些风险,但不需要截肢、也没有化疗那么痛苦,痊愈的希望极大。我已经帮小宝办好转院手续了,她和你爸妈已经去了,因为病情治疗不容耽搁。你晕倒的这24小时,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夏合在苏愈耳边静静地说着,苏愈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都不敢相信了。
“原来,梦和现实真的是相反的。”苏愈不禁破涕为笑。
“是啊,噩梦总是漏洞百出,不可能成为现实的。不过,我听见你说色达,我一年前的七月份,去过那里,我亲眼看见了天葬的全过程,是挺血腥可怕的。”夏合说道。
苏愈只觉得心头一震,自己恰好也是一年前的七月去了色达,但是当时因为胆小,并没有敢去看天葬,而是流连于色达的纯美风景,沉醉于当地的特色小吃。
“好巧啊,我也是那个时候去的色达!”苏愈激动地摇了摇夏合。
原来,苏愈去过的城市,夏合也恰巧路过,他们曾多次见过世界上的同一风景。
“因为那里给人的感觉太震撼了,我手机里还存着当时的好些照片。”夏合拿出了手机,翻出那些照片给苏愈看。
“哎,你也拍了这只猫,我当时也注意到它了,它懒懒的,肥肥的,好像加菲猫,我想拍它的时候,它就扭着屁股走了。”苏愈笑着说道。
只是当苏愈看到接下来的一张照片时,不觉愣住了。
“怎么了?发什么呆?”夏合拿过手机一看,那张照片是在通往色达佛学院的路上,因为海拔较高,云气缭绕。在照片的一个角落,有个女孩,微笑着看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那个女孩,就是苏愈。
可一年前的夏合,从未注意过,那角落里的风景和那甜美的微笑。
苏愈和夏合都笑了,感慨这世界之小,相遇之巧。或许,冥冥之中,他和她的命运正在交错靠近。
此刻的气氛很微妙,苏愈第一次看见夏合这般傻乐的模样。他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傻笑。
良久,苏愈问道:“色达的天葬到底是什么样的?”
夏合思考了几秒,便说:“天葬是川藏少数民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