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只是苏夏仍温柔>25.北京之伤

夏合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我们去北京,带上可儿,去看小宝。然后,然后再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夏合的欲言又止,让苏愈不知所措。

其实听到“小宝”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觉得不知所措了。夏合一个外人,在意小宝远胜过自己。苏愈不得不承认,人性是自私的,她对小宝的怨恨深埋在心底,从这些天知道小宝的病情有所转机后,她就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本性。

这是可怕的,羞愧的,但是苏愈不得不承认。可是苏愈那颗冰冷的心在看见小宝受苦的每一刻,都在滴血,不然上次她也不至于发烧晕倒。小宝终究是一个年幼善良的孩子,她从未有过错。

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社会关系,但是可以选择爱憎之情。

其实,苏愈也并非不顾及小宝,只是她害怕面对,害怕看见新鲜的生命受折磨,这让她想起自己班里的孩子,每个人都有伤痕的过往。

“小宝,小宝。”苏愈喃喃着,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如今怎么样了,是时候去面对了。

这些年苏愈也见惯了生死离别,有些麻木,这是岁月教会人的残酷一课。

北京在苏愈心里一直是神圣的存在,帝都对每个人来说,是一种象征意义的存在。就连雾霾也是北京的专属,高度发达的文明,同时伴随着环境的污染,穹顶之下,有多少孤寂的灵魂困在那里。

漂泊游荡,何处是家?

小宝和爸爸、阿姨都是第一次去北京,去的全是医院。回头想想,人生的无奈就是在一瞬间被写定的。小时候吵着、闹着,纠结着该去读清华还是念北大,长大后才发现,那些选择同北京一样离自己很远。北京成了模糊的梦,连同它的符号一起深埋心底。

上大学时,苏愈认识一个北京男孩。他高大、英俊,又爱打篮球,像是被阳光浸满的样子。张口闭口的儿化音,那种热情爽朗的性格,或许真的只有特定的地域才能塑造。当然,那个北京男孩骨子里不免有一些不羁与懒散的矛盾冲突,因为不羁才会选择离开北京,因为懒散厌倦拼搏,最终还是回了北京。人总是习惯了走在平坦大道上的感觉,谁不是呢?

可惜苏愈是个南方姑娘,骨子里没有北京汉子和妞儿的猛劲。关于北京,她曾见过清晨五点的□□,她曾宿住在一家叫小凤仙的客栈,她曾和室友在那里留下过欢声笑语。可她终究只能将北京作为旅途,而非一个居点。

苏愈总觉得选择北飘的人很有勇气,那些人究竟在追求着什么?忙碌着什么?那可不单是为了生计,是为了找回一种丢失已久的自我。

苏愈也曾丢失过自我,即使是现在依旧有那种感觉。但是她根据过往的经历,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的路,只能靠自己走过、靠自己留下足迹、靠自己选择,靠自己寻找机会。

可是,生活会给予每个人平等的机会吗?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散。办公室的医生平静得用电脑演示手术全过程给苏愈看,苏愈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等医生说完,她就问道:“什么手术?截肢?”

苏愈觉得心跳得厉害,她不希望从前的色达梦魇成为现实。

“不用截肢,是局部切片治疗,是最新的研究方案。虽然过程有些痛苦,可总比失去一条腿好。”医生停顿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年纪太小,后期复健过程很艰难,她可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得拄拐杖。”

“拄拐杖?她才11岁啊!你让她的后半生------”苏愈几乎是在一秒间明白,这些痛苦和失去一条腿、失去生命相比,轻如鸿毛。

夏合用手拍了拍苏愈的肩膀,示意她淡定,好好听医生说。

“只要家属有耐心,一切都有可能,只是需要时间。如果没有异议,家属签一下手术同意书。“医生推过来很多张手术协议,密密麻麻的字,让苏愈心惊肉跳,她不记得自己签了多少遍自己的名字。

护士通知家属准备手术用品,小宝也听到了,她还是哭了,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可儿握住了小宝的手,小宝哭得没那么厉害了。她把自己怀里的小羊驼放在了小宝的枕边,用手拉住小宝的手摸向自己的耳朵。

这两个孩子几乎是在瞬间进行了心灵沟通,在一瞬间拥抱了彼此的疼痛。

小宝不再哭了,也许是被可儿残缺的耳朵吓到,也许明白明天对自己来说也没那么可怕。这个世界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人,正在遭受苦难,有些人的苦难和厄运甚至是与生俱来的。

只是可儿觉得自己心里闷着什么东西,因为她太小了,没办法用语言组织,从而表述自己的情感。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孩子,每天想着炸鸡、汉堡和冰淇淋,如今,吃东西的yù_wàng都没了。

小宝记得一个下雪天,去看爷爷。爷爷对自己说,“小宝,也许明年来,你能看见爷爷,也许,看不见。“后来小宝真的再没看见过爷爷,爷爷被装进了小小的盒子里。她从前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离开自己,后来懂得了世界上有一种叫”死亡“的东西,人会长大,会变老,同时也会停止呼吸。她从前不明白那种贴近死亡和痛苦的滋味,如今全部明白了。爷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到底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也许就像自己现在所感受到的那种感觉,像疼痛而又切肤的梦,多希望一觉醒来,自己只是走在上学的路上。

摸到可儿耳朵的那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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