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空城,绿树风清扬。
王室不和民遭乱,三五不成行。
观舞西阙处,天后心受伤。
狭道驾车难走马,予一人断肠。
话接上一章。虢公丑在上阳对天使原伯虚与委蛇,心中原有打算:
若是王子颓能够成事,则杀了原伯,再去京师王城朝觐新王。现如今收到郑伯姬突国书,得知王子颓整日莺歌燕舞,难以成事,大难临头,虢公丑便立刻提兵振旅,响应郑伯前往京师勤王。
此时函谷三猛虎:左小司马名为宫前虓(音:xiao),右小司马名为卢虒(音:uo)尚在人世。
于是在天王四年,春三月初一乙未日,夏历四月初一(公元前673年3月13号)。
虢公丑便命小司马宫前虓(音:xiao)担任前驱先锋,不带步卒只领战车五十辆护送天使原伯,先行快速赶往王城。
而虢公丑以司寇南宫偃御戎,司马舟之桥持戈为车右,押着大军紧随其后。
天王四年,春三月十四戊申日,夏历四月十四日(公元前673年3月26号)。虢公丑方才帅大军到达王城西北外十五里处。在此地遇到前驱先锋小司马宫前虓(音:xiao)所派传令兵车,禀明说郑伯已经返回新郑。
虢公丑心中暗骂:“郑伯诓寡人乎!”
正要撤军之时,郑伯派来的小行人下大夫前来求见,跪拜于虢公车前说道:
“予闻君亲举玉趾以夹辅王室,使下臣犒执事。予洒扫庭除于新密邑之弭地,以待君惠赐福敝邑之社稷”。
虢公丑回道:“寡人自当亲自前往会盟”。
于是虢公丑继续前进,在王城北门外汇合前驱先锋之后,再往东南方向郑地前行。
虢公亲自前往郑国会盟郑伯,以公爵会伯爵,有失身份!大司马舟之桥特令军鼓齐鸣,响天动地,以壮声势。
天王四年,春三月二十甲寅日,夏历四月二十(公元前673年4月1号)。虢公丑终于赶到新郑东北八十里处的新密邑之弭地。
郑伯姬突早已在此修筑高台,等候虢公丑前来会盟。两君相遇,须行宾客之礼。因是在郑国地界,郑伯姬突为东道主,虢公丑为宾客。
于是郑伯姬突揖请虢公丑从西阶登台,自己则由东阶登台。
此时虢公略微不快,暗忖:“若是在京师王城会盟,周礼尚爵,应当以我为尊。如今在郑地相会,我为客人,郑伯为东道主,反而以他为尊。这姬突着实狡诈,我须仔细提防,且看他有何说辞”。
虢公心中有怒,却不形于颜色。两君分了宾主入座,郑伯姬突面坐东朝西,虢公丑坐西朝东。
首先郑伯双手捧着酒爵为虢公丑敬酒接风洗尘。
周公作礼,天王诸侯尊贵无比一字千金,如若会面不能直接对话,当由“介”传递言语,恐言语有失被天下人耻笑。于是郑共叔公孙滑担任郑伯姬突的中“介”对虢公丑说道:
“予曾闻言,哀乐失时,灾祸必然降临。如今王子颓与五大夫通宵达旦,歌舞不倦。燕侯仲父被予擒获,此时作为天王的王子颓本应该痛苦万分,而他却还在肆意取乐”。
接着又说道:“即便司寇秉公执法,杀戮罪恶滔天的罪犯,国君都会为生命的离去而伤心不已,不敢享用酒食,也不敢享用喜乐,更不敢幸灾乐祸!”
“王子颓篡权夺位,欺辱天王,罪恶滔天。大祸临头却只顾寻欢作乐,予观其难以成事,敢请贵君与予携手一同辅佐天王复辟?”
听郑伯姬突言辞有理有据,虢公丑正身起色回拜郑伯,大司马舟之桥担任“介”说道:
“匡扶王室是寡人职责所在,虽万死不辞!”
此时郑伯姬突左侧的郑共叔公孙滑突然说:
“陪臣听闻,国不可以一日无君,事不可以一时无主。君与寡君既然同仇敌忾,约言夹辅王室。陪臣敢请立盟主”。
这郑共叔公孙滑是郑庄公姬寤生之嫡弟共叔段之子,共叔段曾与郑庄公争国失败,与州吁交好,人称中华四凶。
因知其底细,未等郑共叔公孙滑把话说完,虢国司马舟之桥抢白道:
“这盟主我们君上是当定了。我国兵强马壮,粮草充沛,士气高昂。又有三位勇士猛过山虎,拥护天王,攻取王城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敢问有何人不服?”
郑共叔公孙滑也不示弱大声叫喊出来:“你有三猛虎,我有擎天柱。高克何在?”
位于虢公丑左侧的司寇南宫偃,见郑伯右侧站立一人,身不满七尺,却长得青面獠牙,体瘦精干,狼音豺声,样貌可谓阴损至极。又看这人身怀匕首,探身似要向前有所动作,虢国三位猛士远在台下,一时难以上来护驾。
南宫偃唯恐虢公丑性命被此人所害,心生一计。快步离开虢公丑身边,向前趋步下高台三阶。
南宫偃跪于两君面前请命说道:“礼曰:诸侯相见,约言而不誓,是为胥命。桓王十一年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可算先例。陪臣臣敢请贵君与寡君搁置争议,和定王室”。
虢公丑与郑伯姬突本就不想在此大动干戈,听到南宫偃如此请命,齐国霸主都有如此先例,便有了台阶可下,如顺水推舟。各自将臣下责骂一顿。
虢公丑转身大骂司马舟之桥道:“爱卿言语粗鄙,休得乱讲,贻笑东道之主”。
郑伯姬突也变脸作色对共叔公孙滑说到:“休得无礼,强中更有强中手,高克胆小如鼠,怎么能与上国猛士比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