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是第一次来西凉,一路走来,她颇为讶异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虽然从平时的了解里,她知道西凉并不富饶,甚至可说是个贫瘠的国家,可是真正见到,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西凉的土地到处都呈现一种不自然的褐色和铁绣色,这样的颜色明显富含矿物,可是却并不适合庄稼生长,能够长出农作物的土地寥寥无几,想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生活下去,无疑是非常困难的,想要统治好这样的一个国家,更是难上加难。
难怪哈雅明知尚南宫瑾的风险非常大,却还是什么也不管不顾,硬是将他带回了西凉。
西凉原来应该还是有些可以耕种的土地的,只是一来西凉人并不善于耕种,二来矿产开发的太过严重,影响了那些可以耕种的土地,导致一年年下来,能够种粮食的土地越来越少,以致于到了不向外扩张,根本就没办法活下去的地步。
而向外扩张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首先要把国内理顺了,还要有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来带领。
哈雅看中了南宫瑾,南宫瑾有治国之材,又有帝王之道,正是解决西凉内忧外患最好的选择。
虽然当年的事情看似是阮烟罗用一个荷包陷害了南宫瑾,可如果西凉不是这样的国情,如果不是哈雅恰好抱着寻找这样一个人的心思,她的计划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实现。
可见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她和南宫瑾阴差阳错,总是无法靠在一起,而她和南宫凌本来毫无交集,可就算一次次误会,也照样能够走到最后。
天意有时,深不可测。
下了马车,阮烟罗被安置在一间不算太大,但却颇为奢华的院子里。这里的奢华不是那种爆发户式的,虽然并不排斥用一些金光灿灿的东西,但却是名贵中透着气韵,就像皇帝的寝宫一样,虽然处处珠光宝气,可是却有无形的威严。
一看就是南宫瑾的风格,想来,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了。
阮烟罗安置他们的费夜:“我们就住在这里?”
费夜没有直接回答,但却说道:“凌王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可和我说,我叫人添改。”
那就是住在这里了。
阮烟罗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只要条件允许,就绝不会让自己吃苦,可是南宫家的人似乎更是其中的翘楚,南宫瑾这院子布置的,让她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只是看看,就知道住在这里必然会很舒服。
阮烟罗正打算说不用了,从内院转出一个人来:“费侍卫,这里要住人?”
那人是个女子,细细的杨柳腰,行走之间微微摆动,自带一股天然的媚态。
南宫瑾居然会在这里养个女人?阮烟罗挑了挑眉,她要是没有记错,西凉王夫是不许收妾室的。
抬眼往她的眉眼间打量过去,这么一看,阮烟罗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那个女子的眉眼十分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阮烟罗每天都要在镜子里见一次。
那是她自己的眉眼。
李侠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冷了下来,低声说道:“王妃,我去处理了她。”
李侠在宫中,看了太多满宫与沈红颜相似的妃子,也最了解盛安帝那种近乎变态的嗜好,更知道阮烟罗对这种事情有多深恶痛绝。
要知道,盛安帝甚至想把阮烟罗收入宫中,如果不是南宫凌赶去的及时,恐怕根本等不到京都流血夜,那一天南宫凌就会血洗宫中了。
可若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南宫凌就算是血洗宫中也没有用,因为只要盛安帝的旨意一发出去,阮烟罗受辱就受定了。
本以为盛安帝死了,那些事情就可以摆脱掉,可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遇到同样的事情,而这个女子像的人不再是沈红颜,而根本就是阮烟罗。
李侠向来把阮烟罗视为心头最不可侵犯的圣域,如何能让人这么辱了阮烟罗?
而颜清几人虽然对盛安帝宫中的事情所知不多,但看到有人这么像阮烟罗,又是出现在南宫瑾的房间里,心头不免有些不舒服,都瞪向了费夜。
费夜面上浮现几分恼色,厉声说道:“王爷安排谁住在这里,与你有什么关系?谁允许你出来的?”
一转头又对阮烟罗解释道:“这是户部长史娜仁,是女王安排来帮王爷处理户部事宜的。”
费夜心头对阮烟罗并无好感,更不希望南宫瑾和阮烟罗在一起,根本用不着对她解释什么,可是他更不想让阮烟罗把南宫瑾想的那么不堪,以为南宫瑾也和盛安帝一样,得不到她,就用长的像的女人来代替。
凭心而论,盛安帝那种事情做的实在是太没风度,他找的替身不是一个,而是几十个,从眉眼到身形到声音,只要有一点相像的,都会收到宫中,这样的作为,让人想想都从心里恶心。
阮烟罗的神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她相信费夜的解释,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南宫瑾是那种狮子一样的人,有些事情上会有执念,可是却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他放不下那份骄傲。
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问道:“她也要住在这里?”
“这位姑娘的话说的好没道理,是本官先在这里住下的,你一个后来的,怎么倒问起本官来了?”
这里是南宫瑾成立军中钱粮库的时候居住的地方,娜仁被左相送来之后,南宫瑾不好赶她走,就把她扔在了这里,不闻不问。
后来南宫瑾假作出征,实际上挑起兵变回来诛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