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秦宗权的汴州生死攻守战,朱温在天平节度使朱瑄和他的堂弟朱瑾的协助下,打败了蔡州如狼似虎的围攻,保住了自己的汴州巢穴,朱温是感激的。他以丰厚的物质回馈友军的义气相挺。
朱瑄为朱温出兵,看似帮忙朱温,其实是有自己的考量。秦宗权有二十几万的兵力,时常在中原一带烧杀掳掠,郓州也常受害,境内很不安生。更让人担忧的是,如果秦宗权继续壮大,有朝一日,天下若为他所得,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必须削弱蔡州,抑制他的力量。朱温一来求援,他还怕自己力量不够,拉上兖州堂弟朱瑾的兵马一起来为朱温助战。联军有效地打击了秦宗权部,使他损失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从此蔡州再也不能轻易作妖了。但朱瑄并不是很开心。滑州被朱温强夺,他久久不能释怀。这次太平军和宣武军并肩作战,他更现宣武军兵马增幅很大,且兵强马壮,战斗力强,勇猛凶悍。相较于自己老气横秋的士兵,朱温的士兵个个虎虎生威,那才是争霸天下的生力军。
汴州战斗结束后,拿了朱温的酬劳,朱瑄内心实在惦记着那些新兵,那些朱珍从淄州募集来的年轻人。回到驻地,他密使心腹在曹州与朱温辖区交界处的地方摞放钱帛,诱惑这些为钱卖命的淄州募集来的年轻汴州军士来取,并大胆承诺倘若这些军士肯变节来投天平军,主帅将予以丰厚薪酬,这些士兵果然有人为了金钱财富叛变而去。军队是朱温安身立命的本钱,那容得别人动他根本!他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书信谴责朱瑄做法不当,朱瑄却以滑州被朱温所夺旧事怒怼朱温。朱温很生气,派大将朱珍出兵曹州讲理。朱珍活捉了天平军曹州刺史丘弘礼,将他处死。天平军濮州刺史朱裕急派兵支援丘弘礼,朱珍不但把朱裕的援军打趴,还追到濮州要抓朱裕。朱裕早知道朱珍的厉害,逃往郓州天平军节度使堂兄朱瑄处求救,朱珍脚快,一下子追到郓州。朱瑄要朱裕诈降,对朱珍称愿以一城投降换取活命,朱珍太过自信,深以为朱裕是因为被自己打怕了要投降的,所以毫无防备地率部进城受降。朱瑄在城门内里设伏,朱珍猝不及防,大败,在一众亲兵的掩护下逃回汴州,朱温未加责难。曹州依旧被天平军收回。朱温朱瑄从此生死仇人。
魏博(治所在今分属河北山东)军都是本乡本土之人,多少沾亲带故。它的职位,实行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方式。主帅大都为魏博军士自己推举,皇帝都难介入。
唐中和三年(公元883年)初,澶州刺史乐行达随魏博军节度使韩简攻打河阳,兵败,乐行达率部抢先回到魏州,在士兵的支持下取代了韩简占领魏州,韩简随即被自己部下所杀。次年,唐僖宗诏命乐行达为魏博节度使并赐名乐彦祯。
乐彦祯”志满骄大,动多不法”。他征用辖区民众,修城墙,筑河提,赶工赶料,不顾民众死活,致“人用怨咨”。其子乐从训更是“天资悖逆,凶戾无行。”在义成军节度使,前宰相王铎自滑州移镇沧州途中,劫杀其于漳南高鸡泊。王铎素有贤名,门生广布,乐从训恶行,让魏博人感到羞耻厌恶。这个官二代,招有五百死士,不但越货杀人,还作为父亲的爪牙,管控魏博军,出入卧内,号为“子将”。魏博几乎全民皆兵,乐家父子所为,尽失民心。
唐光启四年(公元888年)春,魏博军人因事扬言寻机要教训教训这个叛逆衙内,乐从训“易服遁出”魏州,乐彦祯爱儿心切,命其为六州都指挥使兼相州刺史。乐从训到任“般辇军器,取索钱帛,使人往来,交午涂路”,让魏博军民深感乐家父子的贪婪无度。魏博是魏博人民的魏博,不是乐家父子的魏博。魏博老兵要乐彦祯给个说法,乐彦祯惊惧,交出兵权,遁入僧门。乐从训得知父亲受难,率相州三万兵卒来攻魏州,魏州军士公推赵文弁为留后应战乐从训,赵文弁希望和平解决事端,被激动的士兵杀掉,另推将领罗弘信为帅应战乐从训。罗弘信击败乐从训,迫使他撤往内黄(今河南内黄)。乐从训派人向朱温求救,朱温听闻魏博内乱,正是攻城略地的好时机,即派朱珍北上。魏汴两军在临黄(今河南范县南)大打出手,魏军大败,其精锐的豹子军被朱珍全歼,汴州军乘势夺下河津重镇黎阳(今河南浚县),临河,李固三镇。汴州得到黎阳,等同于得到了进入河北的通道。
朱珍乘胜进军内黄,可惜乐从训试图突围时被罗弘信的部将程公信杀死,乐彦祯被从龙兴寺楸出杀死,父子被悬魏博城门安抚军心。罗弘信遣使向朱温致歉,除了不敢讨要被占领黎阳,临河,李固三镇,还送上厚礼乞求退兵。朱温因秦宗权彼时持续骚扰汴州,意欲调兵谴将消灭蔡州,接到罗弘信的求饶信,遂撤兵。罗弘信接管魏博,是年四月,唐昭宗任命罗弘信为工部尚书,权知魏博节度使留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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