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郝老也没心情生闲气,上面要求批,这老百姓还能不批嘛!活腻味了不是。
不过这打麦场也就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年轻要么在小学校上课,虽然今年依然是推荐上大学,名额少的可怜,致使许多人无望,但年轻人还是抱有着希望来小学校听课。
这要是没有希望了,那人生可真是了无生趣了。
余下的青壮年要么就在编织厂上工,或者村里的汽水厂上工,进入夏季,可是汽水销售的旺季。
虽然一瓶汽水几分钱,可架不住量大,连库存都没有,生产出来直接就被拉走了。所以汽水厂可是一天24小时,三班倒的开工。
整个姚湾村都忙忙碌碌的,脚不沾地。
后来毛主席又给批林批孔的后面加上了“批走后门”,这下子就嘿嘿……,运动的方向变了,激活了老百姓的热情。结果却是淡化了批林批孔的事情,批走后门倒是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了,因为这符合人民群众讨厌特权阶层的所作所为;在物质贫乏和就业无门的时代,“走后门”是人民最深痛恶绝的事情;由于是有上级的公开文件,所以在生活中如果有人看那个事情看不惯,就可以直接骂“走后门”,被骂的人立即溜走,连分辩都不敢分辩了,毕竟人还有一份羞耻心。
这倒是成了抨击不正之风的一个有力的武器了。
“走后门”这个词红火了十几年,至今依然红。
批林批孔后面还曾经有批周公,周公是谁就不用言明了。不过对于批周公的事情,下层是没有多少认真的,也批不下去。明白的人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明白的人也不感兴趣。
后来呢,又说毛主席对评水浒有指示,于是《水浒传》这本书公开可以看了,原先这可是四旧。于是借口是为了批判而光明正大的读此书了,没有人害怕看书时候有别人向上级打报告了。于是许多人将《水浒传》看了不知多少遍,说起来里边的故事滚瓜烂熟,平常聚到一起没有事情的时候,议论水浒故事成了主要的话题了。如果有人吵架的时候,一方骂对方是“西门庆”的话,那么准会有一场拳脚大战,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
批着批着时间滑入了秋天。
钟长征从农场一路跑了回来,进了养鸡场抓着滕红缨的胳膊就朝外奔,“小奎他爸,他爸,你干嘛!”
滕红缨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随手把打扫鸡笼的扫帚竖在了一旁。
由于养鸡场都是鸡多是放养,所以鸡放出去后,她们就要开始打扫鸡舍。
“小滕啊!余下的交给俺们吧!看样子你家当家的有要紧的事!”鸡场的社员说道。
“麻烦你了大婶。”空气中直留下滕红缨的声音。
滕红缨跟着钟长征一路走到盘龙湖边,“都走了这么远了,有什么事,非得上班时间说。”滕红缨不解道。
“爸和妈他们平反了,平反了。”钟长征激动地说道,看着发愣地滕红缨他继续说道,“没听明白吗?爸妈他们平反了,他们不是反**,没有投敌变节……”
“哇……”滕红缨扑倒钟长征痛哭了起来,这一哭惊天动地,幸好两人避开了些。
不远处的钟小猫和钟奎垣也得到了消息,兄弟俩靠在树上,这泪也是吧嗒吧嗒直掉。
“这平反来的太迟了,有什么用?”钟奎垣愤恨地说道。
“总比没来得好!洗刷了外公、外婆的冤屈。”钟小猫哽咽道。
“哈哈……有什么用,人都没了。”钟奎垣不怒反笑道,这笑容苍凉悲怆。
滕红缨哭了好久,哭得嗓子黯哑,哭的这双眼肿成了核桃,“红缨,你瞅瞅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这件衬衫算是报废了。”钟长征故意岔开话题说道。
滕红缨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抹了下双眼,冷静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爸来的电话,中央已经签发了文件,只不过还没有到你手里。”钟长征接着道,“红缨你怎么想的。”
“我能想什么,平反了又能怎样,人已经没了。人去灯灭,人走茶凉,我还能干什么?”滕红缨悲戚地说道,“我现在只是想找到两位老人的尸骨,好好的安葬。”
“爸妈,为**事业奉献了一生,还搭上了两家几条人命,落的家破人亡的。最后却落得这般结局。呵呵……”滕红缨冷笑道,“我是真的怕了,宁愿窝在这里,与家禽为伍,也好过人面兽心之人。”
“这一平反,你觉得咱们的平静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势力拉拢咱的。”钟长征嗤之以鼻道,“这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老泰山和岳母早早的参加**,夫妻二人一直工作在隐蔽战线,所以不管当时的军方还是地方,都有他们的人脉关系,这可是不容小觑的人脉,尤其现在各个都身居高位。
“反正我不回去,要回去你回去。”滕红缨打定主意道,想起往事,她气得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直接爆起粗口道,“现在他们又耀武扬威起来了,谁知道它娘的又有啥变化,我现在就想安稳过日子。”
“唉……我就知道你怎么想,可红缨你觉得这现实吗?”钟长征望向波光粼粼地湖水目光冰冷切冷酷地说道。
“你呢!你呢!你回去吗?”滕红缨反问道。
“我已经转业了,人事关系已经调在这里,还回去干什么?”钟长征摇头道。
“那就让俩小子回去。”滕红缨本着死道友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