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曈点点头,不置可否。
卫宁看着后面晚来一步的卫琰,眼神突然变得幽深,她弯腰在地上的尸体身上撕下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把金簪染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重新插入发间。对卫琰道:“皇叔好雅兴,朕不过偶尔出宫一次,可巧就遇上了。”
卫琰走近朝她行了一礼:“陛下受惊,微臣难辞其咎,盛京的防务看来需要加强了。”
卫宁淡淡道:“皇叔请起吧,不是皇叔的错,此事朕自会查明,到时再追究责任也不迟。”
阵阵规律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卫宁看着皇城方向轻声道:“禁卫军已经来了,接下来的善后就交给皇叔了。”
卫琰应声答是,一直没有机会见礼的卓远安和陈翰飞这时终于找到时机,规矩地向卫琰行礼。
月光下,铁甲银枪泛着白光,夜幕里只看到当先一骑一袭白衣随风飘摇,他的目光远远地定格在一处,马蹄声仿佛踏到了每个人身上,就这样缓缓步入他们的眼眸中。
最惊讶的莫过于陈翰飞,他怎么也没想到,和那个人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天意弄人,毫不在意当事者的意见。
直到马蹄声到了跟前,那人利落下马,白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把马鞭扔到地上,从陈翰飞身边穿过,径直走到卫宁身边。“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就算是跪着,他的周身依旧是那样清冷的气息,让人只可远观,不敢侵犯。
卫宁眼神微动,轻笑道:“大半夜的,嵇相勿要怪朕扰了你的好梦。快起来吧。”
嵇衍只道:“不能与陛下的安危相比。”
陈翰飞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几年没见,这两个人怎么越发生疏了,倒是奇怪的很。
卫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匹嵇衍骑来的马:“禁卫军也快到了,剩下的事就交给皇叔处理吧,嵇相不如替朕把公主送回皇城,还有...借用一下你的马。”
卫曈拉了拉她的衣服,可怜兮兮道“皇姐,我...我想和你一起回去...”她是真的不想和丞相大人一起回去...
卫宁给她一个眼神,直看的卫曈心里发麻,不敢说一句话。
卫宁便拾起了地上的马鞭,然后拉住缰绳一个翻身上马。她转了方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卓远安道:“阿昭回来让他回宫见我。”
这些人便看着她一骑绝尘而去。
卓远安干笑了两声:“嵇相的马倒是不认生...”
嵇衍没有出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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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西门。
守门禁军看起来格外精神,原因无他,刚才绽放的烟花弹是皇城禁军独有,早上陛下微服出门,只有几个西门守卫禁军知道。烟花弹把他们几个惊出了一身冷汗,脑海里不约而同只有一个念头,莫不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已经有一队禁军出宫了,他们也不敢再马虎,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守门。倒是一直有不少官员府上的小厮前来问话,他们只能先打发了,等陛下回宫处理。
这时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其中一守门禁军突然肃然道:“有一道马蹄声,有人要过来了!”
对面人漫不经心:“过来就过来,至于大惊小怪。”
最初说话的禁军用剑柄敲了他一下,狠声道:“你眼好使,一会儿睁大点,看清是谁。”
“知道了!”那小子摸了摸头,呲牙道:“下手真狠。”
马蹄声很近了,那小子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白马嘶鸣一声便跃入了皇城。接着一块令牌掉了下来。
那小子立马反应过来,提起剑,杀气腾腾道:“来者何人?擅闯皇城,格杀勿论!”
一队禁军听到了他的话,立刻拦住了马。
另一守门禁军拾起了令牌,看清楚上面的字时,他不由自主浑身一激灵。连忙跪在地上,大声道:“参加陛下,恕属下们眼拙,不识龙颜。”
众人听后皆是一惊,都惶恐地跪地请罪。
卫宁翻身下马,从守门禁军手里接过令牌,未置一词,径直离去了。
久久没听到答话,他们悄悄地抬头,却只看到一匹马在月色中闪着银光,哪里还有人影。
一人道:“这可怎么办,我们是惹陛下不高兴了吧?”
西门禁军中郎将是个刚上任不久的寒门子弟,他皱眉道:“都起吧,眼下先把这马安置了。待统领大人回来,我再去请罪。”
他们便都起身到原来的位置上,两个年轻的禁军去拉马的缰绳,那马朝他们打了一个响鼻,其中一人道:“呦,这马还挺有脾气...”
中郎将听到,严声说:“这是嵇相的坐骑,都小心着点!”
那两名禁军闻言后背瞬间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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