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瞬息之不留,识泡炎之必尽。`com”【造报德象碑】
“甘兴霸!”刘瑁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见身旁的孙肇也是一脸的惊诧,心知事情的变化俨然已经超出了他们所预想的范围。
甘宁将目光很快的往灵堂中扫视一眼,确认情势还在控制之内,心下稍安,随即哈哈一笑,爽快的说道:“想不到你刘叔玉还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个粗犷的汉子在话里对他的讥诮,此刻的刘瑁已然听不见了,他勉强振作精神,色厉内荏说道:“你来此做什么?我如今已继我父之位,是新的益州牧!这不是尔等能来的地方,我命尔等即刻回营!”
甘宁听得觉得好笑,他兀自站在门口,等着身后一大帮人齐齐涌入,这才沉着的发起了进攻:“司隶校尉裴公已率朝廷大军攻克白水,不日便临都!我等当尊奉王命,献诚归附,而刘瑁、孙肇等人悖逆不道,着即拿下,听候发落!”
什么?朝廷已攻克白水了?
众皆一惊,站在前列的揖面上的喜色尚未散去,转瞬又落入一阵凄惶的情绪里。
刘瑁方寸大乱,提着剑的手青筋凸起,不住的发抖,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的惊惧。他慌乱的指使着孙肇和那伙叟兵、人、青羌一哄而上,连声说道:“快、快,快拦住他们!”
孙肇在一旁稍且安定,沉声说道:“焉知不是彼等诈我?使君莫要轻信,就算朝廷攻下白水,还有葭萌、剑阁,还有张鲁与赵韪等人的兵马!”刘瑁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但见孙肇语气沉稳有力,但双眼通红,像是个逼入绝路的亡命之徒。刘瑁心里一颤,只听对方说道:“有益州名士在,彼等绝不敢放肆,我等先杀出去,纠合城外部众,再做计较!”
他认定甘宁会顾忌到益州这些名士的性命,打杀起来会投鼠忌器,孙肇便可趁此机会扭转局势。可谁知道甘宁丝毫不顾死伤,带着人杀入灵堂,血溅得到处都是。
那些前来告祭刘焉、却被卷入这场纷争当中的名士、豪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或是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或是吓得抱着柱子大叫、有的还一边叫一边试图逃跑,全然无平日里半点洒脱淡然的名士之风。危急时刻,他们不知道如何拔剑杀人,又偏是站在双方战斗的中心,很快便有几家人不知被谁砍死在地、做了冤死鬼。
在这些慌然乱窜的士人当中,其中倒还是有孟光、杜琼这些生性坚毅、不畏死难的士人足堪镇定,毫不畏惧,拔出在腰间装饰用的佩剑帮助御敌。甘宁手下的僮客们都知道这些名士金贵,也不敢随便打杀,只有实在拦着了才会痛打踹倒,于是任其杀敌。
孟光等人甚至趁着现场混乱,还麻利的砍翻了看守吴班、来敏等人的敌兵。其中有一对兄弟更是积极的扶起来敏,仗剑护卫着众人退避在墙角,由捡到兵器的吴班等人保护着。
来敏被折腾的腰背剧痛,艰难的抬头一看,想见见是谁扶起了他,那知迎面便见到一副丑脸,像是深山里的猕猴。来敏被吓了一跳,手不由的挣了一挣,险些再次摔倒,幸而在另一边及时有人扶住了他。那人却是生得伟岸,相貌堂堂,气度威严:“在下蜀郡张肃,此乃舍弟,我等曾在孟公的宴席上见过数面,来君想是忘了?”
“喔、喔。”来敏这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原来是君矫兄,让二位看笑话了。”
事到如今,他再如何也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原来在刘焉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枚吸引多方注意的明棋,真正的杀招,却是甘宁所代表的暗子。只是不知道甘宁背后站着的又是谁,难道真是朝廷派来的人马?他一边与张肃简单的说着话,一边忍不住看向在旁始终面无表情的高。
来敏知道今天这事里透着古怪,如果真是朝廷派了专人潜入蜀地料理大局,那自己此行便等若白费功夫,若要达到自己来时与黄琬定下的目标,眼下就得想法子另寻机会。
只要还对朝廷有用,他在事后就依然能有录功的机会!
那边张松见来敏不搭理他,忍不住轻声哼了一下,虽然是弟弟,但他长得却比兄长还要着急。此时他也不去扶来敏,径直提着剑往灵堂中心张望着,再也不去看来敏一眼。
几岁大的张富连蹦带跳的跑回房中,对祖母卢夫人说道:“不好了大母,前面又打起来了!”
刘瑁平日里当着众人的面与卢夫人不和,其实早在这几天便结成了同盟,刘瑁需要张鲁当做地方上的外援、卢夫人需要刘瑁给予张鲁支持。两者互帮互助,于是在今日联手促成了这一局面,眼见大功告成,刘瑁与张鲁可暂时携手共御外敌,往后在慢慢勾心斗角。
正在高兴之余,卢夫人忽然又听见前面刀剑相击的声音,她连忙伸手抱住了张富,凝声问道:“前面怎么了?”
“有个腰间挂铃铛的将军带着人杀进来了,说是要砍刘瑁他们的头!”张富虽然懵懂,但大致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忍不住问道:“大母,我们要不要跑啊?他们还说朝廷已经派兵来了。”
卢夫人侧耳听了听前面的喊杀声,只听那些青羌、叟人呼喊的声音逐渐式微,变晓得大事不好。她刚急匆匆的带着张富出门,四个彪悍的人、同时也是最虔诚的五斗米道信徒走了过来,说是刘瑁被砍伤了一条腿,不知跑哪去了,现在局势危急,应当今早撤退等语。
在得知最大的倚仗消失之后,卢夫人也没了主意,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