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盛楼出现在结界中。
新月有所感应,转过身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你来得太迟了!”新月埋怨着,嘴撅得能挂油瓶。
到手的猎物逃走了,她心情指数低啊低,都快低到地平线了。
“疼不疼?”盛楼伸手将新月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喉咙鼓动,脸上带着歉疚的神情,说:“怪我。”
“你怎么突然…好啦,我不怪你,我只是皮外伤,没事的。”新月清楚学校离家的路程,平时开车就算不堵也要45分钟,盛楼能在20分钟内赶来已经很拼了。
为了让他心安,新月故意将脸凑近,手指在脸颊上随处留印,道:“你看,一点都不疼。”
盛楼把她乱点的手指取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掉新月脸上的污渍。他的动作很小心,同时细细检查新月脸上的伤口,足有5道,深而细,若是寻常人就得打破伤风去了。
好在新月与众不同,她自带愈合能力,用不了多久便会痊愈,届时一点小疤都不会留下。
“放心,他今天对你做的,我会加倍奉还他。”盛楼将纸团捏进拳头,下一秒,纸团变成烟尘随风飘走。
“嗯。”新月笑着点点头,随后又板起脸摇摇头,“不行,他本事挺大的,我跟他最多打个平手。而且他保留了实力,以后遇上了,最好别跟他硬碰硬。”
盛楼还是头一次听见新月认怂,以往她就是遇上大罗神仙,只要惹她不爽,便会不顾实力差距,前去单挑。
可是偏偏今天,她对惹到自己的妖怪,不仅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态度一改往常,难道是因为妖怪的话?
盛楼不敢再想,但是心里隐隐有根弦被波动了,又酸又麻,恨不得现在就去跟那妖怪比上一场。
“你觉得他比我厉害?”
“说不好,如果你们以死相拼的话,或许一死一重伤,然后重伤的还会不治而亡。”新月没意识到盛楼的异样,倚在树桩上认真思忖,后来觉得这个答案最有可能。
话说出口,新月把自己逗笑了。她捂着肚子,反手攀着一人高的树桩顶部,想坐上去晃晃腿。谁料她一用劲,便全身酸软,人直接呈跪的姿势摔下来。
盛楼搭手接住新月,下落的姿势注定新月的膝盖正好顶在他腰上,而她的半个身子堵着他的脸。
盛楼知道她是体力枯竭,四肢无力。手一松,换成公主抱的方式,让她躺得更舒服。
“先回家,明天开始是五一三天假期,可以好好休息。”
新月搂着盛楼的脖子,耳朵泛起了小粉红。她感觉今天的盛楼好不一样,突然就男友力爆棚,所有的动作都带着强烈的进攻性。
莫非在家偷偷看片了?
新月被盛楼的态度影响,连带着自己的语气也变了,温柔了许多。
“那这里怎么办?我不是故意惹麻烦的。”
放眼望去,结界内遍地狼藉,一大片林子,只有个位数的树留存。底下的泥土全部翻飞,如被挖掘机捣毁了一般,没个十天半月都修复不了。
“你…”盛楼想说你不用这么乖,像以前一样推卸责任不好吗?你可以把锅推给那个妖怪,明明他也是破坏者。
“我会联系江局来处理。”盛楼说道。
烟灰色的跑车停在小树林附近,走几步就到。抱着新月上了车,他一声不吭地回到驾驶座位,从车兜里取出一袋酸奶面包,递给新月道:“先吃点面包填肚子,回家再吃好的。”
新月拆开面包三两口就塞满了嘴,吃饱瞌睡瘾就上来了。她将头歪在安全带上打瞌睡,嘴中迷迷糊糊地讲述之前发生的打斗。
提起雨花男的劣迹,她打着哈欠道:“他就是周华齐口中的大仙。今天他来找我,是想邀请我们加入他所在的不良团体,还说世界马上变了,跟着他们有好日子过。”
“呵,他倒是想得美。”盛楼握紧方向盘,往右拐了个大弯。
“对了,他还提到了‘师祖’,大概率是他的领导……”新月的眼皮上下搏斗,说完这句,便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盛楼降低了车速,一路平稳驾驶回到家。
新月是被他抱进去的,刚进屋东乾就在入口等着了。他接到盛楼的电话,便急着从新案发现场跑回家,连衣服鞋子都没换。
他穿着一身芥黄色西装,脚下依旧是棕色手工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在家中站着好不突兀。
东乾上前搭了新月的脉,低声问盛楼:“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把她抱去房间,再到书房找你。”盛楼同样压低嗓音。
睡梦中的新月自然是无知无觉,回到舒适的大床上,身旁是熟悉的枕头味道,她的梦境都变香甜了。
书房内。
窗帘合起,小小的灯光布满房间角落。书桌后边的墙上,挂着一幅抽象风格的油画,如果有懂收藏的人看到,会发现这就是两年前拍出1.4亿美元高价的画家新作。
东乾坐在他的专属古董椅上,点燃一根雪茄。不过他没抽也不会抽,只是将雪茄放在支架上,让它慢慢燃烧,美其名曰提神。
盛楼早已习惯了东乾各类稀奇古怪的癖好。就像新月猜测的,老爹年轻时肯定因为穷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现在既一毛不拔又挥金如土,犹如南北两极的存在。
盛楼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坐下,为自己添了杯红茶。将新月车上说的话复述给东乾,询问他的看法。
东乾一开始还坐得住,后来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