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余骑向北驰出五、六里地,进入树林。所有人都是整夜劳苦,来到这片寂静安详的林中,直欲倒头就睡。比拿亚精细,乘马在林里转了一圈,见这林子虽然不小,却也没碰到什么毒虫巨兽。他回马禀报大卫:“属下已经巡查过了,这里没有敌人,也未发现任何大型野兽。大家可放心歇息。”
阿瑟黑笑道:“我倒是希望有头熊,或是狮子在里面!这样又有鲜肉吃了!”
比拿亚说道:“那我可不愿!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好!”
群雄连日奔走征战,早就疲累不堪。好不容易觅得这处隐僻稳妥的所在,个个席地睡卧。战马也都疲劳已极,散在林中各自休息。这一觉直睡到日过晌午,乌利亚忽地翻身坐起,叫醒大卫,说道:“将军醒来!远处似乎有大队人马经过……”
大卫猛然惊醒。。凝神倾听,却未闻任何响动,问道:“城主如何得知?四下里一片静悄悄的,毫无异动。”
乌利亚答道:“属下伏地听音,确凿无疑!将军可差腿脚麻利之人往南面察看,可知我所言不虚!”,…,
大卫知他素来慎重,从无戏言。当即吩咐阿瑟黑、阿希则、亚哈济三人前去察探。他看众人也都醒来,说道:“既然大家都养好了精神,就听听城主他们昨晚的故事吧……”
沙玛率先反对道:“还是先听听兄弟们如何夜袭亚实基伦和迦萨。如果我们先讲,等会儿老黑回来了,他没听到。还得我再讲一遍!”
比拿亚笑道:“沙玛倒是会算计!从不做亏本买卖……”于是他把如何乘夜赚开城门。又在敌国都城里如何大吃大喝,而后尽情纵火等前后情由,简略说了。
沙玛像个孩童一般,听得很是认真,不时插话,问这问那。虽然两路兵马奇袭两座城池的情形大同小异,但他也都细细询问。比拿亚领兵去了迦萨,沙玛问到亚实基伦时,大卫便代其回答。
一直说了小半个时辰,沙玛才称心如意,说道:“还是你们好玩!我和城主在那非利士军营里实在无趣!”
比拿亚正色道:“怎能说那是无趣?你们毁了敌兵的镔铁战车,使得伯利恒转危为安。若不如此,我们夜袭非利士二城,那都是白费力气,于事无补!”,…,
沙玛伸了伸舌头,刚要说话。林外三条人影一闪而入,身法快捷无伦。正是阿瑟黑等人归队。大卫连忙问道:“三位这许久才回来,可是遇上了敌人?”
阿瑟黑答道:“城主听得不差!从这往南十余里的驿道大路上,非利士大军正在快速南返!想来当是昨晚国内两座重镇,被基提海盗攻陷的谣言,已经传到敌兵前军主帅耳中。加上战车被毁,因此……咦?城主他们可说了昨夜是如何暴露了行藏?若是已经讲过了,还得劳烦沙玛再说一遍,我老黑还没听到……”他深知乌利亚阴郁,言语稀少,所以点了名要沙玛重新叙述。
众人齐声大笑。阿比塞笑道:“沙玛真是了解老黑!”
沙玛也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放心!刚才只是听了你们如何奔袭敌镇——其实我们这边三言两语也就讲完了……”
阿瑟黑插话道:“我们这边的经过,他们是怎生说的?你先等等……”
阿比塞说道:“沙玛都不问了!你自己还要问什么?”…,
阿瑟黑搔头说道:“哦……那也说得是!好吧……沙玛你说……”,…,
沙玛笑了笑,续道:“我与城主进到敌营,那十夫长便请了军医来给我诊治。城主就悄悄溜出帐外,用以笏剑切了许多车轴。只是营中往来巡逻士兵不断。城主一人在里面转来转去,总是显得碍眼!到了半夜,城主借口带我如厕,实则让我放风。这样又坏了非利士人大部分战车。还是有人起了疑心,在旁窥伺。我们终被发觉。一不做、二不休。跟他们真刀枪干了起来。我二人边斗边退,敌军派出了六、七十骑精兵。箭袋里羽箭用完,敌人就放肆迫近……接下来你们就到了。”
阿瑟黑嫌他说得不够明白。。又详细问了他们是怎样切的车轴,切入几分;沙玛是怎样放的风,竟会被人发现……待他停了口不再追问,大卫才说道:“如今非利士大军已经开始回撤——原先我本打算去立拿城再放一把火,目前看来无需让兄弟们再去冒险了!”
亚哈济问道:“既是不用前往立拿。目前该如何行止,请将军示下。”
大卫答道:“非利士大队人马正从伯利恒、利乏音谷南撤,回援本国。官道大路上必然都是敌军。虽然兄弟们都穿了敌国军装,最好也还是避开为妙。”,…,
他掏出怀里的“仙人指路图”,续道:“眼下我们是在驿道以北约摸二十里。我料从此向东直行。就是亚杜兰山脉……”宝图随他心意变化:中央一粒红色圆点,右边现出一条长长的黑线。
乌利亚、沙玛都还没见过这幅神奇地图。不过,逃城城主见多识广、内敛持重,也不以为异。沙玛却大声叹道:“将军从何处得了这张宝图?这……这可是稀世珍宝啊!”
比拿亚把亚比亚瑟家的定位神器,还给了大卫,笑道:“两相比较——祭司大人家的宝物就被比下去了……”
阿瑟黑笑道:“幸好你还知道,没当着祭司的面说这话!”
比拿亚瞧了他一眼,明知说笑。自是不会当真。阿瑟黑接着问道:“那现在……我们得往东走了?”
大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