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冀踱步过去,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乱七八糟的,画的是什么东西?”
方飞扬没搭理他,张冀勉强看了下去,片刻之后终于忍耐不住,说道:“你这是在画山水?那你准备走写意、浅绛、泼墨还是工笔路线?别的暂且不说,你这墨色没有浓淡之分,整体欠缺层次感,已经犯了山水画的大忌!”
方飞扬依旧没有理他,在纸上换了个地方继续画,张冀皱着眉头看了片刻,忍不住道:“你又改成画人物了?那这线条也太不柔和了,而且比例似乎也有所失真!”
说到这里,张冀大摇其头,已经失去了看下去的耐心:“以你的绘画水平,我想我不用再看下去了!”
话音未落便已走开,到其余弟子身后去指点他们作画了。
一个时辰转瞬即过,画室中的各位弟子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虽然时间仓促了些,但其中仍不乏佳作,尤其是颜缺创作的一副仕女图,姿色秀丽,衣带飘然,眉宇间似乎有浓的化不开的愁思,显得极为形象生动。
这幅画就连张冀看过以后也赞不绝口,道:“画的不错,这段时间你的绘画技法愈发的纯熟了!”
张冀依次将所有人的画作都点评了一遍,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那个叫方飞扬的弟子呢?不是说要画一幅画让我点评的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开始在画室中茫然四顾,寻找方飞扬的身影,然而却一无所获,只看到原先他作画的地方,摆着张画纸,上面肆意涂鸦了一摊。
颜缺走过去捡了起来,看了一眼说道:“画的真丑,而且也不符合山水、人物的题目啊!”
一边说,一边将画纸摊开,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画了一株芭蕉树和一只大公鸡,芭蕉树画的漆黑一团,幸好其叶子太有特点了,不然说不定会被人以为是一座假山,至于公鸡,居然连鸡冠都忘了画,要不是还有几根尾羽,跟母鸡也没什么两样!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画纸最上方居然还贴了张白纸,上书几个大字——“绝世好画!”
“嘿嘿,这种水平也能称得上绝世好画?真是大言不惭!”颜缺摇头笑道,脸露鄙夷之色:“也难怪他人不见了,要是我,也没脸再在这儿呆下去!”
一边说,一边把画纸递给张冀。
张冀倒是没想到方飞扬就画出这么个东西来,刚才他主动要求作画,张冀还以为他有什么深藏不漏的绝学,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种水平,不是自取其辱吗?
张冀一时有些不解,把画纸反复看了几遍,还真被他发现“绝世好画”的下面,隐隐还有墨迹透出来!
难道这纸下面有什么玄机?
张冀随手将纸揭开,露出下面歪歪斜斜的字迹,乍一看上去,应该是一副对联。
上联:我写诗,我做菜,关你鸟事!
下联:画山水,画人物,画个鸡芭!
“画个鸡芭!”
“画个鸡芭!”
张冀读了两遍,一时没理解什么意思,不过不远处的王亚卿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有一个人带头,画室中接二连三的响起“噗嗤”的偷笑声。
直到这时,张冀才反应过来,脸上突然现出暴怒的神色,掌心中有汹涌灵力抑制不住的倾泻而出,瞬间把手中的“鸡芭图”灼烧成灰烬!
“传讯给宗门执法弟子,方飞扬目无尊长,口出污言秽语,罚后山面壁,直至参加外门弟子考核大会之时!”
随即又狠狠地补充一句:“即刻执行!”
时光流逝的飞快,几个月转眼即逝,眼看就到了外门弟子参加一年一度的考核选拔的日子。
按惯例,外门弟子选拔一年一次,每次选拔都需要兼顾到每个参赛弟子的修为,心性和潜力,有极其严苛的标准,而且只提供十个成为内门弟子的名额。
虽然通过选拔很难,但只要通过,就可以从外门弟子一跃而成为内门弟子,说是鱼跃龙门也不为过,所以无疑是每个外门弟子都翘首以盼的!
方飞扬此刻正坐在天擎仙宗后山刑堂的一间石室中发呆呢,面壁的日子实在无聊,幸好还能在心里和武王以及三分身交流交流,总算是减少了些许寂寞。
在这样闲的发霉的日子里,想要突破瓶颈那可是天方夜谭,所以方飞扬至今仍是“赤冲”境界,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练习和体悟,他对灵符的使用技巧倒是又纯熟了许多,实力稳中有升。
“吱呀”——石室的门打开了,一位刑堂值守弟子进来,粗声粗气的撂下了一句:“时候到了,你快出去吧!”
方飞扬也懒得计较他的态度了,舒展了一下身体,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
在黑暗的环境中呆久了,突然站在阳光下,只觉得刺眼的光线耀的自己睁不开眼睛。
“方师弟,快点,别磨蹭了!”不远处有人挥着手向他招呼道。
方飞扬定睛一看,这不是曾小贤吗?气喘吁吁,似乎刚刚跑了很远的路的样子。
方飞扬慢悠悠的走过去,笑道:“好兄弟,讲义气,曾哥,多谢你来接我!”
“叫贤哥!”曾小贤一脸焦急的神色,不过在关键问题上依然不忘纠正:“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磨蹭?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方飞扬想了想,当时张冀给他的惩处是面壁直到外门弟子选拔大赛开始,在看曾小贤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