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里,荣老太君坐在上座,身着浅蓝齐儒宫装安城郡主坐在她的旁边,头上的点翠头面映得容光四射,举手投足间优雅动人,声音温柔入耳,好像是话家长般的随意和老太郡谈笑着,只哄得荣老太君笑眯了眼,国公夫人小荣氏和其它陪座的女眷们也是一脸的放松开心。
看着安城郡主游刃有余的谈笑着,老太君在心里感慨着这位郡主的好教养,不愧是太后亲自教导的,不露声色间便获得了众人的好感。
安城郡主这次的探望得到了国公府一至上下的肯定,就连下人们,也都得到了安城郡主赐下的宫花,一时间,举府上下人人荣幸与焉。荣老太君看着安城郡主的眉宇越发的慈爱,拉着她的手真到离去。
郡主离去后,在门口恰巧碰上了刚回府的易青钰,郡主落落大方地主动朝他见礼,他弯腰回礼后便自行离去,留下安城郡主看着他的背影怔了很久,不远住易青玉也盯着这一幕良久,手渐渐握成了拳。
而皇宫里,高月公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烂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宫女都吓得寒噤,连身边的贴身宫女挽香都不敢上前,她们可是清楚这位主子的脾气。
正在此时,外面的公公报着德妃来了,只见一个华贵的妇人走在随行宫女们的前面,她看上去
约二十来岁,实际上已经三十有余了,头戴龙眼大的珍珠头面,身穿褚红色描金长袍,端庄华贵。
宫女们挑开帘子,只见一室的残渣碎片。
德妃眼神溜了一圈,在炕塌上坐了下来,宫女们马上端上泡好的洞庭碧螺,。她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吹了一口气,优雅的小口品茗着,看着气得双脸通红的女儿。
“母妃,月儿心里难过。”倒是高月公主绷不住了,靠坐在母妃的身上,晃着她的手臂委屈的撒着娇。
“你这丫头,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定国公世子你想都不要想,你父皇不会同意的。”德妃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自从在陛下书房里见过那易世子一面,月儿就对他念念不忘,可是易青钰那样的出身,注定是不可能尚主的,便是万岁那一关就过不了,偏偏月儿看不透,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她是死活也不会同意的。任她磨破了嘴皮子,也打动不了这个丫头的心思。
“可是那个野丫头却可以。”高月公主不服气的喊道。
“你给我闭嘴,什么野丫头,野丫头的,这是你一个公主该说的话吗?看来我平时是太庞你了。”德妃气急的伸手在她头上打了一下。
从小到大,月儿就爱和那个丫头争东西,争庞爱,可是太后和皇上却如此的偏心,明明月儿才是皇上的第一个女儿,贵为公主,却什么都要排到那个丫头的后面,她恨过,怨过,可是这有什么办法。
她知道她的月儿受了很多的委曲,可是皇上和太后都假装看不到,她不是没有吹过枕头风,可是只一提起,皇上就冷了脸,直接穿衣走人,此后半年没有踏足她的坤羽宫,她含泪往肚吞,愣是陪够了小心,皇上才重新翻了她的牌子。
如今那个丫头长大了,又惯会做表面功夫,就连宫女们都对她交口称赞,她没有办法,只能一遍遍的教自己的女儿退让。
无奈这些年,她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三皇子的身上,对这个女儿多有疏乎,这才养成了她如今争强好胜的性子。
好在不枉自己苦口婆心的教导,女儿如今也懂事不少,知道做些表面功夫了,明面上也算是过得去了,谁知又出了易青钰这么一出。
德妃是见过易青钰的,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长得十在是太漂亮,你说一个大男人长得红颜祸水的样子,这不是害人吗?不过她心里也不希望那个丫头能得偿所愿,凭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人占了啊?
且不说这边德妃如何劝慰女儿,那边回宫后的安诚郡主听到宫女来报,说今天高月公主的宫里又补了一批上好的官窑器具。她的嘴角泛起讥讽,那个蠢货,不过也正是因为蠢,才不值得她费心思去对付。
正思忖着,外面宫人报太后来了,她迎出门,便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宫装妇人,穿着家常的织金凤袍,只在头上戴了一个抹额。
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婷婷玉立的站在门口,太后慈爱的端祥着她,当初那个惊慌失措的小人儿,如今长成端庄的大姑娘,她总算是对得起死去的爱女了。
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十几年了,如今想来依然心如刀割。当年国基未稳,刚经历逆王之乱,百废待兴。外敌内患,西楚王三十万大军压境,皇上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且应王在藩地虎视眈眈,自己能信任的人不多,只能任命自己姐夫安国公的世子赵之俊为骠骑大将军,率十万将士奔赴乾门关。
新婚的云庆不舍与丈夫分离,不顾长途跋涉,坚持要陪在夫君左右,生死相随,太后拗不过爱女的痴缠,也疼惜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最终泪洒城门,含泪看着爱女一路远去,哪成想,此一别,竟是决绝,再无母女相聚的一天。
乾门关一战,历时四年,最后一役死伤惨烈,但由于双方势力太过悬殊,就连长公主都上阵杀敌,她本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再加上和夫君从小一起长大,耳濡目染,自己对习武也十分的喜爱。
于是她率领由自己亲信组成的女兵和身边的仆从,一起提起刀枪上了战场。四年的征战,迟迟没有拿下乾门关,蒙古大军也是十分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