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是一阵哭天抢地,没了王法了,有眼尖的下人早就去请侯爷了,哪知那位主正躲在姨娘院子里不出来呢?报官又丢不起那个人,也经不住大理寺的盘问,万一把昨天的事抖出来了怎么办?如今是打落牙齿也要往肚咽,王夫人临走时也丢下一句话,她要薛氏把那个死丫头送进尚书府,三媒六骋的也别想了,能让她做个通房丫头就是天大的恩赐。
那个死丫头就是个灾星,克死了自己的父亲还不够,这是要克得她侯府不得安宁啊,自己怎么就把她给接回来了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更可恨的是,那个死鬼这个时候居然躲在姨娘的院子里当缩头乌龟。
看着满地的碎片残渣,下人们忙着清扫,薛氏焦头烂额,重新梳妆直往宫里奔,荣贵妃正和安城郡主选料子呢,内务府里来了一批蜀锦,看到丧门星一样的薛氏走进来,荣贵妃是满脸的不高兴,这个嫂子她还真是看不上眼,小气又怄嗦,眼皮子还浅。
“贵妃娘娘,咱们侯府要被人欺辱死了。”薛氏也不扑过去,眼看就在挨着荣贵妃,荣贵妃不着迹地一闪,呷着茶,示意薛氏快讲。
薛氏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地乱说一通,硬是说王尚书夫人亲事还没谈妥,儿子摔傻了就来逼亲,反正王夫人也不敢把陷害华娘的事情抖出来,又道顾家粗鄙下贱,连侯都敢砸。末了抹着眼泪看着沐贵妃。
沐贵妃对自己表姐的秉性还是很清楚的,以前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可没少受她的气,薛氏看表妹不说话,心里也有气,这些年自己可没少给这个表妹送好处。
倒是安城郡主嗤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不过是个庶子之女,能嫁到尚书府那是她的造化。”
薛氏忙不迭地道,“郡主所言极是,臣妇受教了。”本来她自己存的也是这个心思,只是怕招人骂,才来拉个垫背的,以后就算有人在背后说她,她还可以推说个一二,这可是郡主亲自发话的。
沐贵妃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安城郡主,这位郡主的心思她可是摸得透透的了,定国公世子自小订亲的事情还是她透露给对方的。做为武德帝的庞妃,谈笑间陛下也会说些臣子的趣事,比如说先定国公老糊涂了,居然给孙子定了一个那样的亲事。
这些年,自己小心地交好这位郡主,要知道郡主的一句话在陛下心中可是能顶十句,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些年都荣宠不衰。
薛氏得了准信,喜滋滋地出了宫,不料一回到侯府就吃了侯爷一个大耳刮子。让自己以后要小心的侍候那个庄子上来的野丫头,她还来不能及发作,就听侯爷说,那个野丫头是老定国公在世时给易世子订下的。
这下她连脸颊上火辣辣的痛都顾不上了,哈,怎么可能?老国公怎么会给宝贝孙子订下那个野丫头,看侯爷疑重的神情,她知道这事肯定错不了,一个短命鬼,一个野丫头,也还真是绝配,她恶毒的想。
看到她那狰狞的笑,常远侯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厌恶地看着她,自己怎么娶了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看她办的那些事,刚才他在大妹妹的面前一点头都抬不起来。
甫一听到大妹妹说的,自己都愣了半天,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没想到那个丫头还有这样的造化,早知道当年就把她留在侯府,好好的培养感情,反正府里也不少她一口吃的,等以后她嫁进定国公府了,也会念着侯府的情。
可是自家的那个蠢婆娘,愣是把人丢到庄子上,这些都不问一下,现下趁人在府里,还不得好好地修复一下关系。
她可不是自家的蠢夫人,刚才大妹妹对自己分析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是无意中得知先定国早就给那个孽障订了亲,等她听到订亲的对像,简直高兴得想狂笑三声。
自己一边让人把消息散出去,一边赶紧过来稳住哥哥,她可是听说那个嫂子跟王尚书密谋的事。也就那个蠢嫂子以为自己作得隐蔽,熟不知京里这些世家心里头都是雪亮的,这见天的往尚书府跑,打量着别人都是瞎子呢。
生怕那个蠢货再惹出什么事,她赶紧亲自回娘家跟哥哥一说,把那个野丫头嫁进去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他们眼下要做的,就是把这门亲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这下那个小子想赖也赖不掉。
常远侯连连点头,三弟家的丫头嫁进去,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毕意是自家的血脉,一得不定也能缓和一下自己妹妹和继子的关系,再说华娘又是自己嫁家的侄女,那国公府还不又是自家妹子说了算。
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到哪里找去,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夫人,接着狠厉地叮嘱了一番,侯府现要做的一定要面子上过得去,让别人挑不出理来。
不到午后,京里就已流言四起,定国公居然早已订下亲事,订亲的对像很快让人挖了出来,京里说什么的都有,夫人们则是捶胸顿足。
至于那些个贵女们,则是暗暗酸溜溜地想着,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凭地命好,居然能嫁给定国公。
宫里的安城郡主气得摔烂了手里的杯子,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她把那个野丫头送到尚书府,动作也太慢了。这个消息是谁传出来的?必不轻饶!
定国公世子定亲的流言很快就被更大的声音淹没了,西楚使团来京了,随团而来的还有西楚王的二王子。
武帝召见了撒颉一行,朝堂上二王子表达了西楚想和武朝结秦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