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箭步跨到了贾氏三兄弟的马车旁边:“来者何人?装神弄鬼!”

贾珠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欲将宝玉推进马车里。之间那道人拂尘一甩,宝玉就从“即将被大哥哥推进车厢跌个狗吃屎”变成了被莫名之力拉正了身子。

贾琏对这一头官司没甚头绪,反而是感兴趣地问:“大和尚,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方才瞧着分明还远,怎么嗖地一下就近在咫尺了?”

赖头和尚合了个十:“雕虫小技,不过是贫僧见势情急想要唤住施主的小把戏。”

“不知道长与长老因和路经此地,我兄弟三人欲往京城去,恐怕不能招待,你二人还是去别处找有缘人罢。青松……”贾珠客客气气,言罢就让书童去取些银钱,好将这二人打发走。

倒是林府的大管事一脸惊吓:“你二人怎地又出现在此地?我们老爷说了,不会叫姑娘出家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再来胡言乱语,定是叫人将你们打出去。”

道人摇头:“非也,非也,今日我二人要寻的有缘人并非贵府的千金,而是这位小少爷。”

武师傅:这两人行如乘风,下盘有力,是好手,要戒备。

大管事:兀那僧道,想要忽悠我们姑娘出家不成,改忽悠表少爷了?

贾珠:这二人是真有神通还是骗子之流?不管他,走为上策。

贾琏:啥?

贾琏听清了林府大管事的话,倒是自觉明白了缘由,嬉皮笑脸道:“我们家宝玉也不会出家的,当然我与珠大哥的主意,你们也不要打了。还是收好布施速速离去吧。”

僧道对贾琏的讥讽恍若未闻,那道人距离宝玉最近,眼神也是极好:“你这通灵宝玉……”

说的正是从宝玉领口露出来的项圈。

贾珠不露声色地将宝玉推到自己身后,又用靠在背后的左手把宝玉的项圈往衣领子里塞。

宝玉:

道人无视了贾珠的小动作,径自顾自的掐指盘算:“不应该啊,奇怪了……怎生是好?”

“怎么了?”赖头和尚也上前一步。

“和尚,我们这一趟算是白跑了,走罢……”

和尚也开始掐指,然后露出一副非常吃惊的神色。

僧道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感慨:“一睡经年,喝酒误事啊。”

于是留下懵逼的贾氏三兄弟与仆从众人:啥?

道人摇摇头,表露的好似不想吐露天机的样子:“痴儿,我与你一个锦囊,此番北上山高水远,望自珍重。”

赖头和尚给的却是一个小巧的护心镜,不知是何用意。

贾珠总算是松了一个气,对方既然没有点破宝玉的与众不同又没有想要点化自己弟弟出家的意思,收个锦囊什么的便也就收了。

(苍柏纠正,是西角门!)

因苍柏快速和婆子说了事情大体,婆子又嘴巧禀报了贾母,账房那边很迅速地给苍柏称了四份的二十五两白银。手捏干货,四个小老百姓才是放心了,忙不迭地告辞。今夜回家,有酒有肉!再给婆娘买尺头!

贾家三兄弟带着圆脸,继续在朱雀大街上晃荡。

一路上,贾琏和曹少爷斗嘴不停。

没错,圆脸少年姓曹名焕,祖籍江宁,前几年来的京城。

“那你小子官话说的挺不错啊。”贾琏心下犹疑。

“从小就学。”曹小爷没好气地用江宁话回答了一句,也是十分地道。

之后说起诸如江宁风俗、曹家人口等等,也是流利不打磕,贾珠和贾琏终于是信了。

“不是说要去看旱龙舟吗?走走走……”曹小爷反客为主,领先走在前头。

“咄,还真不客气。”贾琏嘀咕。

曹家少爷与贾府三兄弟打打闹闹走远的时候,跃然茶楼的临街包间就有一个长相平凡无奇但吐息深厚悠长的中年人默默上前一步,给黄爷讲了这三人的来历。

“哦,竟是贾代善的孙子?”黄爷抚须,“只知道他有两个无甚才华的儿子,孙子辈……”

其貌不扬中年人继续说了说贾家三兄弟的大概事迹:贾珠勤学,天资尚可,同窗之间名声不错;贾琏未有功名,喜玩乐;最小的那个叫贾瑛,乳名宝玉。

“就是那个传说衔玉而生的哥儿?”黄爷不动声色地问。

一旁的青年倒是也听说过这个奇谈,闻言侧耳倾听。

“正是,年六岁,养在史老太君的院子里,传闻天资聪颖。”

“哦……天资聪颖?修远,你怎么看?”

被提问的青年笑着摇头:“小时了了。”

“叫暗卫远远跟着便是,不必上前打扰。”黄爷没有对被叫做修远的青年评论的那四个字的未尽之意多说什么,“咱们回吧。”

“那十六叔?”

“他费尽心思溜出来,不玩够是不会回去的。”

…………………………

旱龙舟是陆地上模仿水中划龙船之舞,有戏妆女子(男童扮的)、有花脸艄公,另旁有四乐人伴奏:一人背大鼓,一人击大鼓,二人击钹。总的来说和宝玉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这也太乡土化了,往年春晚啥的采访的民间艺人队都比这有看头。

曹小爷更是毫不客气地笑喷:“这就是你们心心念念要看的旱龙舟?可真村……”

贾琏急眼:“这是宝玉年纪小没看过这些呢,才好奇的。”

“好吧,小毛头,你可真村。”曹小爷句句不离村,低头看着宝玉说。

“只怕有的人,从前就没见过旱龙舟,现在见到了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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