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武家阿奶抱着新得的布帛:哈哈哈,这一年的尺头都不必买了,还有多哩,这细布,做里衣恰恰好!

武家阿爷围着几个坛子:闻着像是好酒,啧啧,这定然不会是给猫儿喝的罢!

武家媳妇儿打开一个箱子,是一整套的百三千、《声律启蒙》、《幼学琼林》并笔墨纸砚。在她眼里,这东西比什么都珍贵。

当然,荣国府说这是给武猫儿补上的周岁礼,正主儿还是不能拉下的对不?小猫儿收到了一套银的长命锁、项圈、手环、铃铛、耳钉零零总总一十八件。

肉戏来了,放在武猫儿的银十八件大匣子里,还有三个小匣子,此刻,武家阿奶最为当之无愧的主心骨,打开看了之后也是晃眼了:

一个小匣子里是白玉观音。

另一小匣子是青玉弥勒。

剩下的那个是一对翠玉鸳鸯。

武家阿奶是没戴过好玉,但是三儿当初给自己稍过一个玉镯子,成色比这几个小配件起来,那就显得不如了。这几块玉啊,怎么说,看着水润润、油汪汪的,摸着沁凉。应当值老鼻子了。

这才是荣国府送来的干货。

好了么,武家阿奶也不是那死抠门的,一看这荣国府送礼的时候就很周全,于是她说:“这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两个小匣子就当孝敬我老头老太了。剩下那一对的鸳鸯寓意好,秀娘你收好。”

…………………………

武家阿奶原以为这就大发了,没想到到了下午,又有一辆马车往自己家里来。村里人是好奇无比:这武三出去做活儿一年,现在可不是结识贵人了?

不过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老翁,比之中午的小哥,那相貌是差距颇大,再一打听:哦,是回春堂的大夫,说奉命来给武家人诊个平安脉。

老大夫也没说奉谁的命,先入为主的村里人自然觉得还是什么国公府的贵人给安排的吧。于是啧啧称道。

武家阿奶见过老大夫两三回,很是熟络地叫老头子去招呼,又听得可以免费诊脉,叫大孙子去把村头瞎混的小孙子叫回来。

瞧热闹的人这便就散了:人家武三本事大,能够给家里人请大夫回来,也没啥看头。没事看啥病哟,不吉利。

然后大家伙儿就散了。

老大夫微微颤颤地和武家阿爷牛头不对马嘴地寒暄,又给武家人都诊了脉,说武家阿爷阿奶身体倍儿棒,武三媳妇儿要注意不能受寒,武平平日里要多吃肉,武安则是相反要多吃菜少吃甜,又说小猫儿可多吃米油,如能买一只母羊回来,日日煮沸羊奶与她喝一些则是更好。自然,那羊乳养人,全家人都能喝得。

武家媳妇倒是意动的,因为她生猫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奶水不足……就是不知道婆母舍不舍得。

然后老大夫把药箱搁在武家的桌上,从来头掏出一个小匣子,推过去给武家阿爷:“实不相瞒,老夫这次过来,也是我们东家醇亲王的安排,说武三这回出京,救了个贵人,贵人不方便露面,托我给送来酬谢。”

【醇亲王又是多大的官儿?三儿救了人?没听儿说这回事啊。】武家阿爷一开匣子,差点没手抖给摔地上。

又是一番推辞,老大夫说这事儿武三也是知道的,只管叫武家二老放心收下就是。

于是今儿送走两拨人,武家阿奶觉得晚上得睡不好觉了:头枕着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可怎么睡?

于是第二天,武家阿奶大手一挥:我与老头子进城!儿媳妇看家!

怀中揣着千两银票,武家阿奶的心哟……咱有钱,坐牛车!

“武大娘去京城啊?”

“对,儿子出远门哩,方回来又进京了,放心不下,给他带点酱菜去。”武家阿奶指了指自家老伴儿抱着的酱菜坛子。

“您做的酱菜可是一绝!回头叫我媳妇儿去和您学两手?”

“行,啥时候空了,只管来就是。”

一路唠嗑,时间也便过得快了。

老两口颠到城门口,寻摸了一会儿方向,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回春堂。

这医馆,背后的靠山来头大,有名!

这医馆,红木牌匾鎏金大字,气派!

武家阿奶摸摸肚子(主要是摸怀里的银票),开口唤来小伙计,说找儿子,又把姓名相貌一说。那小伙计也不因两个老人土哈哈而看低一眼,还是很热情地给带路:“您二老要找的人,那是沈大夫的病人哩,方才正在施针,我带你们去外头候着。”

等了没一会儿,就见到一位肤白貌美的中年男人臭着脸出来,武家阿奶嘀咕:怪好看的,就是脸黑的,白瞎了皮囊。

武家阿爷拿胳膊肘捅了捅老婆子:“看哈呢,找儿子去。”一把年纪还老不正经的。

武家阿奶撇撇嘴:德行。于是她不甘地走了,方看过美中年,一掀帘子又看到一个观音座下金童一般的小娃娃,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绝了!好看!

随后她才瞧见自己家五大三粗的儿子。

【唉,我生出来的怎么就是这样儿的呢?】武家阿奶默默感慨。

这里说的金童自然就是贾宝玉。

他昨个儿就与贾母悄悄说了详细,贾母思索了半天,倒是想起来原先好似听薛家说过,碰到那起子黑心烂肚肠的庸医,倒是打上人家的门去了,复而又与贾、史、王三家在金陵的人说了,一概不许请那姓沈的大夫出诊——贾母记得族人来信的时候说了一嘴。当时只记得又不是叫贾家人去砸人家的铺子,倒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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