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多江湖好汉与中年男子僵持的时候,一个君山堂的仆人突然闯进人堆,跪下就“砰砰砰”磕头,高喊着:“求诸位好汉救救我家先生!”
剧情变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叫周遭围观群众看得目不暇接。那中年男子又惊又怒,可眼下对面人多势众,他想收拾那叛变的仆人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仆人将君山发生内乱之事抖落人前。
原来中年男子所说的并非全是谎话,他的确是九歌先生之徒,而九歌先生也的确缠绵病榻,但是,事实却与他所说却大相径庭!
原本九歌先生只是微微抱恙,湘夫人伺候病床前,尽心尽力。谁知此人早已觊觎君山产业许久,私下小动作不断,只是碍于九歌先生才迟迟没敢动手。终于叫他等到这个好机会,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伺机在湘夫人的食水中下了药,将湘夫人软禁起来,又控制住年迈病弱的师傅。对外紧闭大门,对内则加快手脚清除异己,想要快速完成君山岛的大换血。
本来吧,他这个计划完全是可以行得通的。君山上人口不多,他多年处心积虑下来,早有大半仆人被他收服。而九歌先生一生只收了三个弟子,一个早年就病死了,另一个不知所踪,只剩下这中年男子一直在师傅身边。
估计他心里是抱有继承师傅衣钵(及财产)的美好幻想,谁知道小师妹居然不嫁人,要守业在家。眼看一年一年过去,湘夫人继承人的位置已经板上钉钉,他恶向胆边生,终于决定要铤而走险拼一把。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
本来成功率很高的计划,偏偏撞上不知哪里散播出的谣言,说小阎王和藏宝图落在君山了。招致这么多人赶上门来,在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掌控君山的时候。
“世上竟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芙蓉听罢,十分生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看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赖在君山,就知道平时肯定都是他师傅供他吃供他穿!九歌先生教了他一身本事,到头来却是养了只白眼儿狼,不仅不懂知恩图报,还要觊觎师傅留给亲生女儿的家产!”
沈蕴道:“那日虽然未能见到君山主人,但看君山堂的布置,与下人身上的衣料等,约莫可以瞧出那九歌先生身家不小。人至晚年,身边除了亲生女儿之外便只有教养多年的徒儿一个,哪怕君山没有给出去,想来也不会亏待了他。只能说是人心不足了。”
对于人的贪念,见识过这么一桩闹剧后,芙蓉感触更深。“贪心的人太多太多了。就是今日上岛的那些江湖人士,撇去看热闹的,其中有多少人都是冲着藏宝图去的。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知闹出多少风波,可怜了小阎王,无辜受牵连。”
听她提起小阎王,沈蕴的神色顿时有些微妙,芙蓉发现了,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你们发现了小阎王的下落吗?”
沈蕴没有否认,但也不能确定说是,只告诉她:“我们到时,众人已合力救出了被软禁的湘夫人,当时那里闹哄哄的就是在商议如何处置九歌先生那个徒弟,后来到了午时,湘夫人还招待上岛的人用了一顿午饭。我们与周乙先生本欲早早离开,谁知临走前,岛上一个仆人撞了周先生一下,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芙蓉想了想,很聪明地猜测:“那仆人是不是悄悄塞给周先生一个纸团?”
“你怎么知道?”沈蕴本想逗逗她,卖个关子,被她猜中反而有些惊讶。
“那些侠客传奇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沈蕴:“……”
那纸团展开,上书“平安”,字迹潦草,根本看不出是谁写的。
“你猜周先生是怎么分辨出,写字的人正是小阎王?”沈将军不死心,还要逗她。
芙蓉转了转眼珠,笑道:“既然字迹分辨不出来,那要么是纸有问题,要么是写字的墨有问题。字迹潦草么,写得肯定很仓促,哪里来的墨水呢?小阎王是用毒的行家,说不定是直接用有色毒·药写的。”
沈蕴哑然,好半响才笑出声,赞赏似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个聪明伶俐的小芙蓉!”
“我猜对啦?”芙蓉也不躲闪,歪着头任他揉。
“猜得再正确没有了。那字迹是奇怪的青绿色,周先生一看就认了出来,小阎王的暗器涂过他独门秘制的毒·药后,也是泛着这种莹莹绿光。”
不知想到了什么,芙蓉噗嗤一声笑出来,引得大哥关注后,她道:“倘若真靠辨识字迹,只怕周先生还认不出来呢!他们江湖人,都靠功夫武器说话认人,几时见过彼此的字了?很多人甚至压根儿不识字。”
她对江湖的认识,可以说是十分透彻了。
最后芙蓉还八卦地问了一下大哥:“那位湘夫人,名号这么好听,是不是一个大美人呀?”她脑补出了一位风情万种的中年美妇。
沈蕴却摇头:“那湘夫人,气质还罢,容貌平平无奇。”语罢,又笑道:“你只需想着一个妇人模样的小阎王,便知道她如何了。”
“啊……那的确是平平无奇了。”芙蓉很失望,顿时对什么“九歌先生”“湘夫人”都失去了兴趣,倒也没有注意到大哥奇怪的比方。
因她精神不济,与沈蕴谈论过君山上的热闹后便有些困乏,遂早早安歇了。
等到次日,在餐桌上见到康禹时,她才想起来——哎呀,把救命恩人给忘了!
赶紧补救一下:“小禹哥,昨日你可有收获?”
康禹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