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苦笑：“先看看接下来的路吧。我们九点四十出发的，眼下十二点多，没走完五分之一，已经遇到过一辆弃车。前半段就有弃车，后面凶险呐。”
“实在不行，拿几个新魂当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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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体买卖？”王玲英重复。
沈奥欣点头。
夜台时，骷髅说过，长头发安了吊死鬼的脑袋；忘川上，金森要取她眼睛；这条路上，警察们备了专门工具装纳魂尸。想来想去，魂魄买卖，十分普遍。
她还怀疑，鬼怪夺取另一个魂魄的身体部位，安到自己身上，不会有排斥反应。
夜台的舒适蛊惑了她，让她曾以为彼岸悠闲自在。实则这里血腥又残忍，死掉以后，全尸都没有。
“多好呀。”王玲英说，“这样永远都不会残疾，身体老化的话就换掉，长生不老。”
她惶惑地看着王玲英：“你想永远活着？”
“活得长一点，总是好的。”
“可我们已经死了。死掉，就应该安宁，入土为安……”
“我是火葬的。”
“……”
她怀疑她在抬杠，但她关注点的确被扭歪了，蜿蜒到别的地方。
沈奥欣问：“你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王玲英摇头：“可以猜出来。我们家那边管的严，不准土葬。倒是你，摔成这样，对全尸还有执念？我知道了，你失足掉下楼的吗？”
她飘开话头：“领队站起来了，好像要动身了。”
王玲英：“……这么残忍的吗。”
领队并非要开拔，他听到鸟雀扑腾翅膀，吼叫声渐行渐近。
“敌袭！”领队叫。
草树茂密，一些植被甚至蔓延到黄土路上来了，不能用燃/烧弹，警察们提着枪和刀应战。
他们和阴司城使者不同，使者、执行吏修的主要是法术，他们却是修体格，一个阵法都结不出。
上头也不会在意新魂们的性命，所以警察们应战的时候，新魂们围着板车躲避。
“我要试试刀。”
王玲英恢复了一些，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去。
这一波七个，攻势比上一波更猛，王玲英被抓了一爪子，退回来，看了眼沈奥欣，视线落到叶澜头上：“合作？我觉得我们俩能杀掉那一个。”
叶澜说：“我不懂怎么杀，我在人间只打过架。”
“这种事，有勇气打不就行了吗。”
她又要蹦出去，沈奥欣拉住她：“你疯了。”
怎么又是她？
王玲英几乎要长叹：“朋友，求你别碍事。”
沈奥欣说：“你就是想练手，对不对。”
王玲英嗯一声，说：“我要变强。”她喜欢自己这么厉害，身体强壮，仿佛无所不能。
她的脸，在沈奥欣看来，被黑色头发包着，显得小巧、苍白又未成熟。脑勺分明圆得很，怎么脑回路就像断裂的直线段，难以捉摸不懂拐弯。
但她昂然的样子，让沈奥欣有点佩服又羡慕。
为这一点佩服与羡慕，她想做点事。
“叶澜。”沈奥欣问，“你缺点数吗？”
声音带着颤，她和谁第一次搭话都容易这样。
“她不用点数，你帮个忙，她打的时候，找准时机，帮她补几刀。凶魂死了，如果论奖励，点数是你的。但要是凶魂太厉害，危及你的生命，抛下她，不用管。”沈奥欣慢慢镇静，话音落下，竟有些冷酷。
叶澜道：“你能做主？”
沈奥欣点头。
王玲英张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