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死了,可是他给刘聪留下一个非常主动地战略形势。
去年刘渊三次从河东南下,越过黄河攻击洛阳。大晋在洛阳西线城池处于被动防守。汉国骑兵绕过三四个城池,攻击洛阳几乎出入自由。
今年上半年,刘渊拖着重病的身体,部署了他一生中最后一次对晋作战。这次他原本还想按部就班的攻击洛阳,可是却被义子刘曜阻拦。
刘曜说:“我们再从河东杀入弘农郡,攻击洛阳,这条路我已经走了三回,敌人各个城池已经警觉。其次,也没有什么农民可抓,收获不会太大。反正仅仅是袭扰,我看不如向东攻打河内郡。虽然河内郡路途稍远,但是河内郡还没有出现过兵乱,人口众多,此去一定收获不俗。”
刘渊矗立在地图旁,把眼睛死死地盯在河内郡的位置上,从河东郡正南越过黄河便是弘农。弘农的西边就是大晋京师洛阳。这条路线不过二百五十里,去年他们已经攻击了三回。而从河东郡向东走,越过黄河便是河内郡,刘渊还从来没向这里发过兵。
刘曜在河内郡的东面画了个圈,神秘的说道:“去年围剿石勒的裴宪,王湛的豫、兖主力就在这里,一旦我们攻击河内,东海王必不会从洛阳出兵支援,而会让更近的裴宪、王湛出兵援救。这两人不会用兵,我们趁机联合石勒、王弥将其消灭在河内郡。这样,晋室的洛阳东线防御全面崩溃,石勒、王弥在中原则无后顾之忧。为我军以后东西夹击洛阳做好准备。”
刘渊惊喜万分,说道:“没想到你已经可以做大元帅了。”
刘聪再次接受任务,攻入河内郡。河内郡太守以前没有经历过兵乱,于是多把青壮年送入洛阳,支持京城防御战。刘聪杀来,一时防御不及,河内郡城轻易就被攻陷。太守裴整 被杀。
不出所料,东海王命豫、兖主力前去支援,大兵一动,正中匈奴汉兵所料。王弥与石勒迅速向北攻击。以王弥军为主力,石勒军为先锋。豫州主力就是裴宪那支部队,在征虏将军宋抽 的带领下入援河内。宋抽刚刚走入河内郡就被石勒冲垮,随后王弥主力赶到,主将宋抽被杀,连夹击都没有用上。
豫州军被灭,而王湛主力还没有到来,石勒、王弥再次向东迎击王湛。石勒几千骑兵表现英勇,竟将王湛杀掉。王湛军也全部溃散。
此次作战意图极端精彩!大晋中原主力只有两支,一支是东海王为首的洛阳防守部队。一支是去年阻劫石勒的豫、兖部队,去年以裴宪为首。此战结束,刘聪不仅又拉走了数万农民,更重要的是王弥和石勒消除了最后的威胁,一时之间豫、兖二州已经没有可以牵制他俩的大晋主力部队。
石勒两战两捷。阵斩两名晋军主将,威风八面,更加重了他在刘聪心目中的地位。在这两次战役中,石勒把抓获的俘虏迅速编入自己部队,使自己的实力有所恢复,而且还抓获了随后赶来的乞活军中的一支。这支乞活军中投降的一个首领是冉瞻,他是冉闵的父亲。
大晋这次支援河内又是采取了去年上党之战中的添油战术。部队一支一支的来,又一支一支的被敌人吃掉。河内的正北面是并州的上党,刘琨接到战报以后,也亲自出兵援救河内,可是刘琨军需要横穿太上山,等他的部队赶到。刘聪、王弥、石勒全都吃饱喝足,走了。此次不比寻常,因刘琨带来一万拓跋鲜卑部队,较有信心,不过他来早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刘渊死了,但是在他的努力下, 大晋京师洛阳在东西两线都暴露在汉军的兵锋之下。尤其是东线反倒更加危机,大晋几乎没有防御王弥、石勒的部队。鉴于王弥、石勒以民军为主,行动不会太敏捷,刘舆只有建议东海王亲自防守东线,采取东攻西守,期望先消灭敌人东线。东海王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从刘渊死去到刘聪上台,只有仅仅的数天时间,前汉境内没发生大的征讨,前汉的实力并没衰退。面对强敌大晋,前汉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团结起来,王弥、石勒也必须拥护刘聪。一个更年轻有为的政权出现在大晋面前。
在危机到来时,成长发展的人或组织,往往可以把“危”转换为“机”;而正在衰退的人或组织往往把“机”变成“危”。
前汉和西晋在这一时刻像极了明末的政治形势。明末宁远之战打后,68岁的努尔哈赤认为有生之年已无法战败大明,一血父仇,心中愤懑。想整个拿下蒙古吧,可又被毛文龙从海上攻到鞍山,离盛京只有二百来里,努尔哈赤还得悻悻回师。
努尔哈赤精神受到巨大创伤,心情烦躁,多怒好杀,群臣慌恐。可是从毛文龙打到鞍山,到努尔哈赤被迫回盛京,只有二个月,他就死了,没有造成太大后果。而后金在大明压力之下,迅速整合,很快出现了一个更有朝气的政权。
而老迈龙钟的大明,却把“机”变成“危”。袁崇焕杀掉了毛文龙。每次后金攻宁锦,都要毛文龙的海军攻大金背后。其实苦战的主力是宁锦防线,可是露脸出彩的是毛文龙海军,就连事后袁帅的战报上,也要写上毛文龙功劳最大。不然下次毛文龙海军出动晚点,袁崇焕可受不了。
趁着努尔哈赤死后,三年后金没什么作为,袁崇焕就杀了毛文龙,想直接管辖毛文龙的海军。海军将领出逃。
其实后金早就能绕过宁锦防线,攻击关内,只是因明朝海军老是暗箭伤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