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期间,安槿见雪青在课室外探头探脑的却不进来,不禁有点好笑。跟阮安梅告了声罪道:“四姐姐,我刚让我的小丫头去拎了些点心过来,却不知为何不肯入来,等我去看看这臭丫头搞什么鬼。”
阮安梅抿嘴一笑,有些揶揄道:“最会搞鬼的还不是你这个机灵古怪的丫头!”安槿嘿嘿一笑,见阮安梅看起来神色很是不错,没有了早间的苍白郁色,也有点高兴,冲着她偷偷作了个鬼脸,便转身装作不急不缓的走了出去。
刚出课室,雪青便迎了过来。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轻轻扶上安槿,状似慢慢在院子里休息散步,走上几步,才小声报告道:“小姐,婢子跟着俏云姐姐,跟她说您听说五小姐要去给老太太送点心,便想起您前几天便吩咐做的香蕉软松糕今天已经整好,想托五小姐送给老太太尝尝,也换换胃口,一起尽尽孝心。”
顿了下,见安槿没出声,继续道:“俏云姐姐却跟婢子说五小姐用完早膳就已经过去了老太太院子,不能帮小姐的忙。婢子瞧着俏云姐姐当时虽然笑着,却看起来很是勉强。便觉得可能有隐情,就回院装了软松糕去找老太太院子里的青鹊姐姐。到老太太院子的时候,婢子打听到五小姐已经离开老太太院子,据说是得到老太□□准出府了。”
安槿这才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难为小丫头看起来木讷,竟能完全意会自己的意思,并且不节外生枝的就得到信息,果然孺子可教。那些香蕉松软糕之前她的确提过,是要多做些,预好给祖母、母亲还有几位姐姐的分量的。
便赞赏道:“嗯,很好,你一会儿跟嬷嬷说,我的吩咐,让嬷嬷准备一下给母亲和几位姐姐那里都送些软糕。”
“是,小姐。”雪青行礼退下。
安槿又转了一圈,理了理思路,才又踱回课室。
安槿不是很奇怪为啥阮安桐一门心思要去看刘浣珠。几个姐妹性格各异,或高傲或沉静或性情古怪(就是安槿同学自己),只有阮安桐活波娇憨,在老太太面前最会撒痴卖萌。所以在大房的阮安华出嫁后,祖母跟前最为得宠的便是阮安桐。而且记得自己刚穿来时,不知为何阮安桐还一直养在了祖母那里。那时刘浣珠便已住在了祖母处,因此阮安桐在刘浣珠的刻意讨好下,和刘浣珠关系甚为亲密。
只是当初是当初,虽然刘家行事有时难看,但毕竟是祖母娘家,阮安桐和刘家表姐妹亲厚点并无什么不妥。可现在刘浣珠身份转变,阮安桐再和她亲密,就会戳别人的眼了。
大堂嫂金氏娘家也是大族,只不过本家不在京城,父亲现在已是从四品知府,又正好去了柳州外放,娘家一时使不上力,但说不得这事后面还要怎么闹。
本来这事和她们二房无关,但阮安桐要是一直这样凑上前去,被人当了枪使,说不得惹出什么事了,母亲又性急护短还强势,搅和进去,真是无端的是非。
因为想着事情,安槿后面上课不免有些走神。朱老先生看见,便命两个学生抄书练字,自己一旁自顾看起书来。老先生性子洒脱不拘泥,但却最喜学生安静从容,只要见到学生不精心,便让她们抄书练字。所以阮安桐很讨厌上课,每每都拿着老太太做借口不回二房而去老太太的屋里打发时间。
安槿连抄了几张大字,才慢慢收了神思,专注于手上的运笔来。
下课后,安槿和阮安梅收拾好笔墨,一起相伴离开。安槿看着身旁静美的少女,想到她之前的异色似乎都是和刘浣珠那件事情有关,便试探道:“四姐姐,你说五姐姐会不会求了祖母,去看刘家表姐了?”
阮安梅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惶色,神色慢慢有点难看,半晌才柔声道:“应该不会吧。出了这样的事,祖母也不能允了她,她身边的嬷嬷也该阻挡着。”
安槿“嗯”了声,心下肯定,不忍阮安梅不愉,便转了话题,不再提阮安桐及刘家之事,阮安梅这才慢慢恢复了神色,但到底不似之前,身上便带了些沉郁之气。
安槿暗暗叹了口气,这可不似阮安梅,她性子温柔平和却寡淡,和刘浣珠关系又平平,如果只是区区刘浣珠要做大堂哥二房这件事,必犯不着这般入心,最多只是叹息一下,便转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
安槿只希望雪芽能快点给自己一些信息了。现在母亲心思都放在二姐和三姐身上,对她们三个小的姑娘关注很少。可是,娘啊,事情可不一定少啊,谁知道古代的中二期是啥时候发作,小姑娘什么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安槿前世今生的人生信条都是:“消灭一切不安定因素,保证自己混吃等死的美好日子。”在这个年代,姐妹们都是一体的,而且姐姐们不好,就是她娘不好,她娘不好,她自己就不能好,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防范于未然多操点心的好啊。谁让她不能过好日子,她就跟谁急。
下午是闵先生的课,安槿到的时候先生已经到了。
安槿刚刚穿过来时身体虚弱休养了很长时间才上课,所以在未见到先生前已听说了很久。当时只觉得有些发怵,以为这位前宫中女官必然严肃古板,规矩严谨,脑中映出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丝不乱的盘发,一尘不染一条褶都没的袄裙,面色严峻,眼神严厉。
后来第一次见到,眼珠子差点都掉了下来,太刷五观了好不好。她到现在还深刻记得第一次看见闵先生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