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真是说笑了,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对农活一窍不通,还指望地里长出庄稼来呢?”江莫忧终究是个现实的人,皇宫再难混,好歹有吃有喝,把她一个异乡人兼现代人扔在这里,首先就得饿死,因此她只想想便罢,何况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古代治安不好,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很难保证安全,包括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再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什么趣儿。”

凌睿脱口而出,“娘娘若是不弃,微臣愿终身服侍娘娘,永不离弃。”

江莫忧看了他一眼,凌睿忙补上一句:“微臣一片赤胆忠心,所言不虚。”

江莫忧微微一笑,“这话就更荒谬了,在宫里我是主上,你是臣下,一旦脱籍为民,咱俩又有何尊卑之分,你也不必一定侍奉在侧。”

凌睿的神色微微暗下去,“微臣只想为娘娘尽忠。”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也只是说着玩的,哪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呢?宫里是我住惯了的地方,做皇后也已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不是说丢下就能丢下的。”她拍拍凌睿的肩膀,笑道:“况且,你也有不能舍弃的人,不是么?”

她大概在暗指成柔,凌睿笑得更勉强:“也许吧。”

江莫忧自以为看透他的秘密,也不说破,自顾自走到门外,呼吸着冷冽而洁净的空气,觉得心旷神怡。

愈趋近繁华地带,交通愈是便利,江莫忧的行程不但没有加快,反而减慢了——没办法,谁让她贪玩呢?她发现民间的物事比宫里的更新奇有趣,尽管做工粗糙了些,那一份儿生动与新鲜是宫里死气沉沉的珍宝所不能比拟的。

这一晚,她从集市上回来,又是满载而归,她挑了几样精致的小玩意儿,预备给凌睿送去,顶好让他转送给成柔,借此撮合两位。

她兴致勃勃地推开凌睿的房门——他们住在旅店里,照例开了两间房——却不见凌睿的身影,反而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循着气味的来源向前找去,终于在一个黝黯的角落里发现人影,凌睿倚坐在壁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左肩上有一道狭长的伤口,他用手捂着,血却仍不住地从指缝里流出来。

江莫忧不禁慌了神,她也不敢胡乱摇撼,怕更加重伤势,只问道:“你怎么了?”

凌睿仿佛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他半阖着眼,嘴里嗫喏着,可是声音太小,听不出说的什么。

这样子一定是被人所伤,眼下要紧的止住伤口,江莫忧抑制住心中的焦躁,勉强安抚道:“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取伤药来。”凌睿是个侍卫,往常磕着碰着也是有的,他常随身备着些金疮药,前些时用完了,他特意托江莫忧买了一些,现放在隔壁屋子里。

江莫忧转身匆匆忙忙地向外走去,一路低着头,还未至门口,忽然感觉前面立了一人,如果真有所谓杀气存在的话,这个人无疑就是杀气腾腾的那种。

江莫忧愕然抬起头来,是苏无袍。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苏无袍猛然抽出腰间的长剑,匹练也似的剑光一闪,剑尖已然在江莫忧咽喉处颤动。两人之间横着一道雪亮的剑桥。

江莫忧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怪不得有人说爱情和死亡有异曲同工之处,不是有句歌词是这么唱的“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现在看来死亡也一样。


状态提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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