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郑翼晨如同汪洋恣肆一般的想象中,一分一秒过去了。
两个钟头后,郑翼晨望着空荡荡的诊室,开始笑不下去了。
他用力挠了挠脑袋,有些焦躁:“他们这么还没来?难不成路上塞车了?下次要叫他们搭地铁才行。”
三个钟头后,到了下班时间,郑翼晨到医院饭堂吃了餐饭,食不知味,心里想着那班老病号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难不成不是塞车,他们放了我飞机?不行,我不能这样怀疑这班真诚的病人,要往好的方面想才行。”
郑翼晨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惭愧不已:“也许,他们是路上集体出车祸了,才耽误了过来捧场的时间。”
有一句老话,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套用在此时的郑翼晨身上,再好不过。
他枯坐半天,直到下午下班,等到花都谢了,竟是一个老病号都等不到。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际,有人推门而入,左右张望。
郑翼晨一下子来了精神,满面堆笑:“请问,你是来看病的吗?”
那人夹紧裤裆,语气焦躁:“我来上厕所的。”
郑翼晨彻底奔溃:好不容易进门一个,居然还是一个尿急走错门的!
他没好气指着旁边的墙:“厕所在隔壁。”
“谢谢。”那人出门之后,又匆匆忙忙推门进来:“差点忘了,我没有带纸,你能不能给我几张?”
郑翼晨面如寒霜,将一卷卫生纸丢给他接住:“拿去,不用还了,我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再进门让我看到你。”
到了下午五点半的下班时间时,郑翼晨再无疑问,重重锤了一下桌面:“魂淡!真的被这班人放飞机了!”
郑翼晨这才发现自己太想当然了,这群唯利是图的市井小民,为了几毛钱的得失,都能和市场卖菜的争执半天,根本不可能山长水远,跑到医院来就诊。
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啊!
看样子,所谓的人情,是要在能获利的前提下,他们才肯讲究。
郑翼晨心里恨得直咬牙:还以为你们是我的铁杆粉,没想到居然是僵尸粉!
他愤怒过后,也有些啼笑皆非,他能用医术折服威尔逊,聂老,雷动,高灿森等一众大人物,没想到居然在一班老头老太太身上吃了鳖!
世事的滑稽,莫过于此!
既然老病号都靠不住了,郑翼晨也料想的到,顾明高一定会暗地里搞破坏,自己的诊室,在最角落处,往往病人都会在开头几个诊室就诊,根本没机会轮到他给人治病。
他开始蹙眉苦思:“看来,我要想方设法,度过这漫长的上班时间才行啊!咦,有了……”
第二天,郑翼晨改变策略,专门拿了一摞报纸和一个茶壶,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悠哉游哉,也算是体验了一下公务员的日常生活,坐了大半天,把冷板凳都给焐热了,才打道回府。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旧是无人问津。
顾明高本想用这一招消磨郑翼晨的志气与耐心,谁知郑翼晨前阵子累得厉害,正好趁机会空闲下来,钻研一下内经和外经的奥秘,苍龙九针的精髓,武术的套路,还有骨科课题的备课,自得自乐,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他不但没有志气消沉,反而红光满面,一个星期下来,居然胖了两斤。
星期五下班后,他写字的笔掉到地上,弯腰捡起,这才发现弯腰的时候,肚腩层层叠叠套成一坨,导致弯腰的动作不是很灵便。
他起身后,摸了一把肚子上的肥肉,暗自想道:“不行啊,日子过得太惬意,都长膘了,我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八块腹肌,快要淹没在脂肪中了,今晚要叫李轩一起去练武才行。”
他打了个电话给李轩,说出自己的意见,李轩这阵子也是忙于四处奔走,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分外想念董爱玲的家常便饭,两人一拍即合,商定好晚上一起去拜访雷动夫妇。
他刚挂断电话,立刻又有人打电话给他,一看署名,原来是威尔逊打来的。
郑翼晨心中一动:威尔逊绝不敢无故打扰自己,看样子是晓桐的事有了进展。
郑翼晨按了接听键问道:“威尔逊,是不是有好消息要通知我?”
威尔逊发出一阵爽朗大笑:“是啊,事情已经办妥了,今天下午,你的朋友一家,全都通过签证。”
郑翼晨很是开心:“谢谢你的帮助,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顺利签证的?”
威尔逊回答道:“我和当地警察局的局长有交情,打了个电话,让他给下属施压,就是那两个被担保人辱骂的警察,撤销控诉。再让两个人背上黑锅,承认是他们两个当街吐痰,被担保人看到,严词训斥,于是怀恨在心,冤枉了他,将他拘留在警察局。所以,担保人就成功洗白,没留下任何案底。”
“那两个背黑锅的警察怎么处理?”
“他们被撤职了。”
郑翼晨暗自想道:“你们美国自诩民主,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看你黑白颠倒的水准高明如斯,平日一定没少干这类勾当。”
他淡淡说道:“这样一来,那两个奉公守法的警察,就比较惨了,他们明明没什么过错。”
威尔逊听出郑翼晨的不悦,急忙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你误会了,那两个警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平时嫖娼聚赌,私生活很糜烂。他们的领导,早就想找机会整治一下,我只是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