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包黑子带一行人来到荆山洼坟场开始挖坟掘墓。啊不,应该是开棺验尸。
荆山洼土工坟场老汉于红喜一声领命,早与那许多伙计,铲挖起来,没有半个时辰,已将那棺柩现出。
众人上前,将浮土拂了去,回禀了包黑子,抬至验场上面。
此时唐氏见棺柩已被人挖出,早哭得死去活来,昏晕在地。包黑子只得令人搀扶过去,起身来至场上,先命王朝同差役去开棺盖。
未来天长县知县冯小东与自己的师爷在一旁观察,相续一望,相互皱一下眉头,这味道实在不咋地。毕竟两人都没有来过现场,连死人都没有见过几次。
包黑子从中掏出仵作的装备递给他,道:“冯大人,这会让你好受一点儿。”
冯大人连忙感激,拱手道:“多谢包大人。”然后一师爷相互照着刚才包大人的作法做了一遍。抹上麻油之后,方觉得好受。
众人领命上前,才将盖子掀下,不由得一齐倒退了几步,一个个吓个吐舌摇唇,说道:“这是真奇怪了,即便身死不明,决不至一年有余,两只眼睛犹如此睁着。你看这形象,岂不可怕!”众人皆为吃惊,连冯大人与他的师爷都纷纷后退,不想搀和。
包黑子听见,也就到了棺柩旁边,向里一看,果见两眼与核桃相似,露出外面,一点光芒没有,但见那种灰色的样子,实是骇异。乃道:“刘福,刘福,今日本县特来为汝伸冤,汝若有灵,赶将两眼闭去。好让众人进前,无论如何,总将你这案讯问明白便了。”哪知人虽身死。阴灵实是不散,包黑子此话方才说完。眼望着闭了下去。
所有那班差役,以及闲杂人等,无不惊叹异常,说这人谋死无疑了,不然何以这样灵验。当即包黑子转身过来,内有几个胆大差役先动手,将刘福抬出了棺木。放在尸场上面,先用芦席邀了阳光。
公孙策上来禀道:“尸身入土已久,就此开验,恐难现出。须先洗刷一番。方可依法行事。”
包黑子道:“本县已知这原故,但是他衣服未烂,四体尚全,还可从减相验,免令死者再受洗刷之苦。”
包黑子见包黑子如此说。只得将尸身的衣服轻轻脱去,那身上的皮肤,已是朽烂不堪,许多碎布,粘在上面。欲想就此开验,无奈那皮色如同灰土,仿佛不用酒喷,则不明伤痕所在,只得复行回明了。
包黑子令于红喜择了一方宽展的闲地,挖了深塘,左近人家,取来一口铁锅,就在那荒地上,与众人烧出一锅热水,先用软布浸湿,将碎布揩去,复用热水在浑身上下,洗了一次,然后王朝取了一斗碗高粮烧酒,四处喷了半会,用布将尸者盖好。
此时尸场上面,已经人山人海,男女皆挨挤一团,望公孙策开验。只见他自头脸两阳验起,一步一步到下腹为止,仍不见他禀报伤痕,众人已是疑惑。复见他与差役,将尸身搬起翻过,脊背后头,顶上验至谷道,仍与先前一般,又不见报出何伤。
包黑子此时也就着急,下个公案,在场望着众人动手。现在上身已经验过,只得来验下半部腿脚,所有的皮肤骨节,全行验到,现不出一点伤痕。
冯大人见包大人似乎并没有害怕,自己也是堂堂七品知县,况且之后还要任此地父母官。如果被人瞧不起,那一辈子就抬不起头来。随即硬着头皮来此。包黑子见之露出赞许。
公孙策只得来禀包黑子,说:“学生仔细验证,皆分正面阴面,此两处无伤,方用银签入口,验那服毒药害。刘福外体上下无伤,求太爷示下。”
包黑子还未开口,早有那周氏揪着了公孙策怒道:“我丈夫身死已一年,太爷听信你谗言,无故诬害,说他身死不明,开棺揭验,现在浑身无伤,又要银签入口,岂不是无话搪塞,想出这来害人!无论是暴病身亡,即使被这狗官看出破绽,是将他那腹内的毒气,这一年之久,也该发作,岂有周身无伤无毒,腹内有毒之理?他不知情理,你是有传授的,当这差役,非止一年,为何顺他的旨令,令死者吃苦?这事断不可行!”说着揪了公孙策,哭闹不休。
包黑子喝道:“本县与你已言定在前,若是死者无伤,情甘反坐。这项公事,昨日已申详上宪,岂能有心搪塞?但是历来验尸,外体无伤须验内腹,此是定律,汝何故揪着公差,肆行撒泼,难道不知王法么?还不从速放下,让他再验腹内。若果仍无伤,本县定甘反坐便了,此时休得无礼。”
周氏说道:“我看太爷也不必认真,此刻虽是无伤,还可假词说项,若是与死者作对,验毕之后,仍无毒物,恐你反坐的罪名,太爷就掩饰不来了。”
包大人此刻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冯大人在一旁观察,发现包大人有一丝微笑,难道这就他胸有成竹的表现?
包大人道:“周氏,你丈夫去年五月端午节,带着女儿出去,看闹龙舟。到了晚饭以后,忽然腹中疼痛。二更天,他大叫一声后便死了?”
周氏并不知这计策,已经胜卷在握,道:“那是当然。我听见他大叫一声,起身一探他已经断气。”
包黑子摇头道:“本县问的是屋内可只有你夫妻二人?”
周氏一惊,喝道:“废话。屋内不是我夫妻二人还有旁人吗?”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淫妇,等会儿又你哭的。包黑子点头道:“冯大人,此妖妇所说你可知道了?”
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