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点头道:“散了之后,贫僧和慧通一起回到大雄宝殿,他又向贫僧哭诉要求留下,贫僧执意不允,让他回房睡觉,明早下山。他这才哭着回了禅房,贫僧见他关上门之后,便也回禅房睡了。”
“这么说来,凶手潜入慧通禅房打开窗户,肯定是在我们搜查郑掌柜包裹的那一段时间!当时我们几个男人先到了门口,然后我、郑掌柜、方丈我们三个进了房间搜查,剩下的人呢?”
陈云道:“我和老车夫、慧通我们三个在门口看着,他们几个女的在我们身后。”
“那她呢?”小鱼儿一指秋菊。
众人纷纷表示,“她……当时我们没注意,我们光注意看您查案了。”
小鱼儿对秋菊道:“你说说吧,你当是在哪里?谁可以作证?”
秋菊蜷缩在地上哆嗦得更厉害了,张禹道:“她没有去开窗户,那窗户说不定是慧通自己开的,忘了关了。”
“刚才方丈已经说了,慧通怕寺庙后面那怀抱婴儿的女鬼,所以从来不敢开窗户,连酷夏都不例外,昨晚上那婴儿哭得那么厉害,慧通又如何敢开窗户呢?”
陈云道:“没错,分明是秋菊这贱婢趁大家注意力集中在搜查郑掌柜包裹上的时候,偷偷回到大殿,进了慧通的房间打开了窗户!这对奸夫淫妇,呸!”一口吐沫啐在秋菊的头发上。
张禹脸色变了变:“陈掌柜,这么对待一个女子,恐怕不是男人所为吧!”
陈云正要说话,被小鱼儿摆手拦住了,笑道:“嘿嘿,张公子似乎对秋菊姑娘很关心哦。难怪她肯为你卖命,合伙杀死了慧通。”
张禹声音有些无力,还是强挺着说道:“陈掌柜,说话要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慧通?”
“好!张公子说得也有道理,总不能空口无凭吧。那我就说一说我认定你是凶手的证据。尸体检验已经证明,慧通实际上是被人用枕头之类的软物件压住口鼻给捂死的,找到捂死慧通的这个物件。看看是谁的,也就能找到凶手了。但可以捂死人的东西很多,枕头、被子、毛巾、衣袍等等都可以,究竟是什么呢?我一直想不出来,直到我对现场进行勘察之后,才终于搞清楚,原来凶手是用被子将慧通捂死的!”说到这里,小鱼儿盯着书生张禹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张公子。”
“我……我怎么知道!”此刻,书生张禹神情显然很慌乱,额头上已经隐隐有冷汗冒了出来。
郑掌柜没忘了拍句马屁:“好厉害。这都能查出来。”
小鱼儿笑了笑:“其实道理很简单,大家只要想通了,也就没甚么希奇了。刚才我已经展示给大家看了,我能在物体上检测出人的手印或指纹,在慧通房间里进行勘察的时候。我在凶手进入的窗户口上进行了指纹检测,结果很让我意外,除了方丈和慧通自己的指纹之外,竟然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后窗齐胸高,凶手不可能凌空飞进房间,凶手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
“被子!”包黑子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凶手用被子垫在窗户上,手按在被子上翻进窗户,就不会在窗户上留下指纹了!”
小鱼儿拍马屁笑道:“不愧是大人!佩服,佩服!”
包大人道:“少废话,赶紧说。”
小鱼儿对书生张禹道:“怎么样。张公子,我丫头说的话没错吧?”
书生张禹道:“这都是你们自己瞎猜的,谁看见了?谁看见秋菊开窗户了?谁又看见我拿被子翻进房里捂死慧通了?”
“没有人看见并不代表你就能逃脱法网。”小鱼儿冷声道,“别忘了,有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书生张禹也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漏法!”
“你用被子捂死了慧通,慧通也用被子告诉了我们你就是凶手!”
书生张禹微微吃了一惊,沉声道:“怎么个告诉法?”
“大家还记得吗?昨晚上陈掌柜听说小和尚慧通对陈夫人别有企图之后,曾经踢了小和尚脸部一脚,把小和尚的嘴唇踢破了一道口子,当即鼻口流血,嘴唇都肿了,还记得吗?刚才我对慧通尸体进行检验的时候,发现他嘴唇上那伤口已经被弄裂了……”
包大人说道:“我知道了,凶手用被子捂住慧通嘴鼻将他捂死的时候,由于挣扎,所以弄裂了慧通嘴唇上的伤口,伤口的鲜血肯定会粘附在了凶手的被子上!所以,只要查查书生张禹的被子,如果有血,就能证明书生张禹是凶手!”
听了这话,书生张禹身子晃了晃,无力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我去把他被子拿来!”
“等等!”包大人忙道,“还有一个证物也要取来。”
“什么证物?”
包大人瞧了张禹的脚一眼,说道:“鞋子!还记得吗,昨晚上我们散了回去睡下之后,天就开始下起了小雨,一直下到天亮。寺庙院子是泥地,张公子要从厢房穿过院子到大雄宝殿慧通的禅房后窗,我记得张公子昨晚上穿的不是这双灰色的布鞋,而是黑色的,那一双肯定粘上了泥,张公子怕人发现所以换了,换下来的那一双肯定还来不及洗,一并取来。对了,麻烦方丈和小鱼儿一起去,相互有个监督,免得张公子说咱们动了手脚。”
方丈点点头,跟着飞燕出了大殿,片刻,小鱼儿抱了一床被子,方丈拎了一双鞋子回来了。
小鱼儿把被子往地上一放,指着上面一抹淡红色痕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