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让小鱼儿和展昭去请七珠之后,又让王朝马汉出城去请九黄和尚。两人应承而去,不敢怠慢。出了城门,无心看那庙外之景,忙进角门,正往里走,抬头看见张龙、赵虎,倒吓一跳:他两个打扮乞丐的形相,在那里打扫山门后庭。
王朝心下纳闷,方要上前说话,只见张龙把手忙摆,赵虎摇头抛眼;他二人恐有旁人识破了机关,走漏消息。马汉心灵,连连点头,往外而行。窃喜庙内无人瞧见。三人先后出了庙,走到僻静所在,各叙各人之事。
马汉说:“奉差来寺,特请九黄进城。”
张龙听说,心下吃惊,叫声:“老弟!快些回去!你想请他,万万不能。”
王朝道:“还求二兄指教,小弟如何行法才好?”
张龙说:“贤弟!此凶僧大为厉害,单刀双拐,半空能行,过了楼房,如走平地。现今聚了许多强盗,个个武艺纯熟,万夫之勇。”
王朝听完张龙之言,不由噗哧笑了一声,叫声:“龙哥,休要惊吓!俺在江河里走动,若要没此本领,小弟如何敢在公门应役?今日务要将九黄和尚请去。”又说:“只须如此这般,管叫他应允,二兄但请放心。”说罢,王朝、马汉二差站起,先进庙去。马汉略迟一会,迈步进庙,走至院中,一声大叫:“庙内有人么?”
庙中走出僧人,一见就问王朝马汉:“你们是那里来的?是做什么的?”
王朝道:“你说我是谁?”
僧人带笑说:“你好象衙门中公差么?请入内堂吃茶!”王朝马汉相互对一样,跟僧人走入庙堂,让坐敬茶已毕。
王朝说道:“我无事不来,今领大人之命,立刻请你九黄师父,进城去办吉祥道场。”
僧人一听,带笑说:“上差少坐,待我禀明了当家。就来请你们去见。”说罢,迈步穿门,走入密室。
九黄和尚正同十二个响马饮酒作乐,忽抬头看见小僧。说:“你不在外面照看门户,为何进来?”小僧就将王朝之言,告诉九黄。九黄心中不悦,带怒道:“你去回复他,就说我少时出来见他。”小僧答应,出了密室,来见王朝说:“我师父就出来。”
且说凶僧听得公差来请他,望着众寇说道:“列位寨主,依我想来,施不全差人来请。不知是好意,是歹意?同你们倒要商议商议,方保无事。且闻他诡计多端,狐媚假道,若进衙。恐其不便。”
众寇见问,一同说道:“虽说是你们所行之事甚大,我等料大胆之人,不敢惊动于你。端州文武官员,何畏之有?如有风吹草动,战马撒开,杀得他个端州城天昏地暗!请你。你就去见他何妨?随机应变,见景生情。若设坛场,你就念经。自今来往走动,你我交好,又怕何人?我们在此打听消息。九哥又能走壁飞檐。果有不测,弟兄都住这里。一同努力上前,杀官劫库,把人斩尽,翻城变海。我等高山啸聚,官兵无可奈何!”
凶僧一听。心中大喜道:“众位言之有理。你们在此,我到前面,见他有何言语。若是礼貌恭敬,我就应允;倘是自夸上差,即便把他杀了。”说罢站起,凶僧歪歪斜斜出来,狂言大话:“何人请我念经?九老爷不受钱的。”
王朝看见九黄凶恶,暗道:“倒应了他二人之话,自应小心。”便问小僧:“这就是你当家的师父么?”
小僧说:“正是。”
王朝马汉恼在心内,忙移步至凶僧面前。见九黄闭目合眼,酒气喷人。
马汉心中灵明,走至九黄身旁,带笑道:“大师父好呵!”九黄虽醉,心里明白,听公差问好,把醉眼一睁,答道:“我好!你好么?”
王朝肚里骂:“好个撒野的贼秃,令人可恼!”又暗想:“且住!我来求他,少不得下些气儿。”王朝与马汉交流一下眼神,无奈何,马汉答道:“承重九老爷一问,何以克当。”
凶僧斜着两眼,说:“你就是县衙里公差么?”
马汉答道:“我就是。特奉大人之命,来请九老爷法驾,进衙去办吉祥道场。故此小的方到宝刹惊动。”
凶僧听说,心中不悦,叫声:“朋友,你可了不得了!你瞧不起人。我银钱多有,也不等念经的钱用。你自己去说与你老爷,我不去的。”
马汉听了,心中着忙:不去如何是好,不如再与他些软话,再看如何。
忽听凶僧复又冷笑道:“岂有此理!端州地界内,除九老爷一人,难道众和尚都死完了?莫说施不全请我不去,不是九老爷说句大话,就是万岁爷宣我,我不去,也是平常的事情。”
王朝一听,即忙带笑,打了一躬,叫声:“九老爷!不要生气!你老人家不去,小的该倒运了。如何回复大人之命?九老爷若不发点善心,小的回去,大人要将我活活打死了!九老爷是佛门弟子,无处不行慈悲,那不是行好么?我的九老爷,只可怜我王仁当差役的苦处,千万相求,开一线之路,求九老爷的法驾一行,我小的就得有命了。”
凶僧坐在椅子上,正在生气,耳内只听得九老爷长,九老爷短,说了多少趋奉之好话,方见凶僧一笑,骂道:“鬼嘴的猴儿头!呕得你九老爷也没有法儿了。也罢!你九老爷如不怜你,这就苦了你。”
王朝马汉一听凶僧应允,喜不自胜,就连连打躬道:“真是救命了!谢过九老爷,少不得劳法驾起身。小的还有个伙计,先请观音庵的那一位七珠尼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