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天之骄女,肠子都不会拐弯的杨宜歆为何会怕颍川?
李承乾有一次无意中像是开玩笑般跟长乐公主说起这事,长乐公主却笑道:“颍川和万泉感情很好,阿兄是男子,因此看小姑娘的感情看不真切吧?”
李承乾倒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跟阿妹辩个明白,也就没再说什么。但颍川能将长乐公主都能蒙骗过去,可见是个人才。李承乾欣赏人才,但不想将这样的人才放在身边,更别说是当枕边人了。
看来看去,不管是父亲和母亲从来选过的哪个姑娘,似乎都没有这个他亲自指定的姑娘合眼缘。
少女眉眼带笑,容颜娇艳。
李承乾见过杨宜歆在苏妧跟前耀武扬威的嘚瑟小样,苏妧也并未因此而对杨宜歆记恨,如今还能令杨宜歆一反先前对苏妧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模样,能耐未必比颍川县主小。
除去梦中所见之缘,李承乾对苏妧的好感,全部来自这些日子所观察到的点点滴滴,性子宽容又不失活泼,一手调香之术小有名气,还对医术略有涉猎。
青年太子天生叛逆,中规中矩的名门贵女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摆设,所有名门世家的闺女都是照着一个模板培养的,放谁在东宫并无区别。可他想要的,并不只是一个摆设。
然后,苏妧出现了。
开始只是他随口胡扯想给父母出难题,可后来真有其人,几度接触,李承乾想,或许自己曾经梦想过的,会成真。
原本被苏妧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李承乾语塞了片刻,可随即就释怀了,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不亏是他亲自选的,果然与众不同,不能用寻常姑娘的反应去揣测苏妧的反应。
于是,太子殿下清了清嗓门,笑问:“你要回府了吗?”
苏妧莫名其妙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太子殿下是怎么问出来的。
然而太子殿下也不需要苏妧回答,他自己就能成就一台戏。
太子殿下脸上笑容越发迷人,主动跟苏妧说道:“颍川说了什么,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国师都说了,你我是天定姻缘。”
苏妧惊讶抬眼,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对着少女的视线,心里又有点尴尬。可心里尴尬,面上还是要强撑着自己是游刃有余,十分淡定。
苏妧低头,抿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眼里闪着几分真心的笑意,“我本以为太子殿下是来为颍川县主出气的呢。”
李承乾:???
苏妧:“方才跟颍川县主在一起,我涵养还不到家,因此说了一些会令县主不快的话,太子殿下能理解我,那真是太好了。”
李承乾:“……”
不,他到底误会了什么?
然而误会已经造成,他显然不能澄清这个误会,于是只好撑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嘀咕着回头就将杨宜歆那个小东西拎过来严刑逼供,看苏妧和颍川县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家伙,吃碗面翻碗底,都学会挖坑给太子表兄跳了!
苏妧一扫先前心中的郁闷,她那双忽闪忽闪的杏眼瞅着李承乾,语气也娇软,“时候不早了,我想早些回城呢。”
李承乾微笑:“好的。”
于是,苏妧心满意足地离开上了马车,上车前,还回眸朝太子殿下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既不是谄媚也不是眉目传情,带着几分狡黠,像极了作弄别人的奸计得逞之后的笑。
李承乾:“……”
苏妧从永乐园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父母请安,此时苏亶在宫中还没有回来,苏妧就陪着孙氏在屋里说话。
说起李蕴一事时,孙氏跟苏妧说道:“陈王妃与李绩的夫人颇有交情,昨天我去陈王府时,便听王妃说起此事。李绩的父亲本就病重,撑不了几天,那个庶出的女儿这辈子也算是毁了,若是她的祖父只是病情加重,李府或许会将她送到西华庵,让她在庵中修炼,为祖父祈福。若是近日李府发丧,那么她也会被送到西华庵,为祖父积阴德。”
苏妧:“这不都是一样的吗?”
西华观是长安郊外的一座尼姑庵,有许多人家犯了错的女儿,都被送到西华庵去了。那个地方,在长安是出了名的,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能出来的,都已人老珠黄,容颜不再。
孙氏叹息:“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还下得了手去谋害亲姐,都是咎由自取。”
苏妧坐在母亲身旁的脚踏上,头抵在母亲的大腿没说话。
孙氏看着她一副温顺安静的模样,心底有些发软,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
孙氏:“这趟去永乐园,感觉怎样?”
当母亲的,不怕其他的,就怕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尤其是苏妧第一次独自去这些场合,孙氏就免不了担心。虽然陈王妃对苏妧十分有信心,叫孙氏放心,可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无论何时,她都无法放心。
苏妧听到母亲关切的话语,就想起了月见和忍冬的事情。她知道孙氏不放心,但有的路终究是要她自己走的,有的事情也该是要她自己独自承担的。
她笑着跟母亲说道:“挺好的,这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