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闷热而潮湿。
布满锈迹的铁门横在面前,两层高的小洋楼外布满爬山虎,绿色的苔藓从墙角一直往上浸染,墨色和绿色晕成协调的色块。
阳光透过泛旧的磨砂玻璃窗,将幽深的屋子,照的影影绰绰。
铁门将院子和外面隔成两个世界,门内绿色弥漫生机勃勃,而屋外——
xx抬起手,接住半空中飘下的枯黄的叶子,茎部泛着黑色,顺着脉络,将死气注入了整片叶子。
他伸手,手中的叶子无火自燃,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火焰中飘出具来,半掌高的火焰徒然的暴涨,瞬间将飘起的烟雾吞噬。
他翻手,将灰烬洒在了路面上,抬头看着路边的树木,树冠上稀稀拉拉的叶子大半枯黄,就连远处的草木,也像是奄奄一息。
就像是这座院子,吸收了周围所有的生气。
他走上前几步,紧锁着的大门颤抖了几下,铁锁从门上自动脱落,xx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步之遥,里面的温度却徒然降低了不少。
穿过杂草丛生的路,突然像感受到什么,xx立在荒草之中,突然的回过头,院子的铁门尽头,一个探出来的脑袋收了回去。
这是一个长相外貌都很普通的男人,脸上的汗水因为赶路和惊吓,顺着脸颊滴到了黑色体恤衫上,他呼吸了几次,没有听到里面任何动静,再一次缓缓探出脑袋。
刚刚站人的位置,空无一人。
男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视野开阔的笼罩了整个庭院,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房子大门依旧紧闭着,庭院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杂草不过半人高,刚刚那个人——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又像是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觉。
男人往边想着,往后连退了十几步,蝉鸣声嘶鸣的愈发歇斯底里起来,他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不再犹豫,转身拔腿就跑。
屋内。
xx看着窗外落荒而逃的男人,伸手放下了窗帘,表情未变,眼角带着些许若有所思。
这屋子年份并不久,装修风格是前些年最流行的四不像,客厅沙发和灯座都是用的欧式,可书架地板用的是中式,桌子茶几电视柜,则是日韩风。
颜色上倒是统一了,乍眼看去也只是有些不搭调。
司度走近客厅,指腹在餐桌上摸了一下,留下一层薄薄的灰尘,这个灰尘量,大概一两年没有人打扫了。
他在客厅转了一个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顺着楼梯口上了二楼。
二楼中间是一个不大的公共休息区,摆了一组沙发,除了这个不大的空间,二楼直角对着两条走廊,顺着司度这个方向看去,都是房间,从外表看起来差不多,大概功能不一样,房门紧闭,白色的墙面没有任何装饰。
除了最后那个房间。
司度顺着走廊往里走,停在了尽头的房间门前,特制的防盗门,外面用特制的铁锁交叉锁了两道,重重的锁,像是要将屋内的东西,彻底锁在这个没有阳光的尽头reads;。
他中指拇指曲起,虚空捏着,铁锁啪嗒一声,从锁头上跌落下来,门喑哑作响,哐当弹开,露出一条门缝来。
司度推开门,打开房间的电灯开关,在灯光充斥满整个屋子的同时,手机也响了起来。
只是,当简短的铃声戛然而止,司度才从眼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他从口袋抽出手机。
——
司度拇指在虚拟键盘上熟练的游走着:
他想了想,将这句话删除,重新打了一行字。
***
——
按时吃药。
木鱼抱着手机,低声笑了起来,背后的办公室里依旧怒火滔天,她的心情却因为司度短短的一条短信,变得明媚了起来。
木鱼乱七八糟的想着,办公室的动静消失了,蔡军推门出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她含笑开心的侧脸,愣了一下。
在他印象中,木鱼是个身手好却独立特行的人,她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着冷冷清清一小姑娘,笑多半出于礼貌,哪里有过这样,笑容阳光甜美。
“蔡总。”木鱼侧过头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边将手机收起来,脸上又是那副客客气气恬静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蔡军,也不得不暗自赞叹一声,这样的生死变故下,他脸上除了愠怒还外显之外,并没有恐惧和后怕。
“刚刚的事情谢谢你。”
木鱼:“份内的事情。”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钟,蔡军有些迟疑的开口。
“刚刚会议的文件,我拉在了会议室里了……”提起刚刚的会议室,蔡军的脸色终究还是变了变,“你现在方便替我跑一趟么?”
木鱼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没有推辞这种小事:“好。”
会议室依旧是一片狼藉。
两个保洁阿姨正在费力做着清扫工作,水晶灯碎的太过彻底,椅子、桌底、地摊、甚至是许多装饰物的缝隙里,都有溅起四溢的粉末,打扫起来十分麻烦。
桌子倒是最先被清理了出来,文件还摆在原处并没有动,不止文件,投影仪还开着,屏幕上还是双鱼大厦那张图片。
她抬头,视线落在天花板上。
灯座上部分固定的金属部件还在,钉子还死死嵌在墙面里,并没有人工动手的痕迹,打量完天花板,她径直走到了角落里水晶灯灯架的位置。
关节处泛着和周遭不一样的痕迹,像是年久缺少保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