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搭把手!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干活的,可不是养着你们白吃白喝,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擦了一把汗,简梵小跑步上前,帮宴会负责人把一大箱空运来的热带水果扛到地下。

厨房里热火朝天,被热气一熏,简梵脸上飞起几抹淡淡的绯色。

一个年轻厨师过来接货,多看了她几眼,朝简梵背影吹个口哨。

旁边有人不怀好意低声笑:“看上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来帮忙的女工随便你想搞谁都成,但是她不能碰。”

“为什么?”

“以前她可是跟上头那些人一样,是那种我们碰到了要脱帽行礼,不能用眼睛直勾勾盯着看的大小姐。”

“啊?”年轻厨师很是意外。

“都别说了,赶紧把这些水果都处理了,准备好拼盘端上去。”被头儿吆喝着,几个男人不再说话,各忙各的去了。

简梵回到楼上,正好被领班辛迪拦住,她严厉的目光上下打量简梵,从她被汗湿的鬓发再到有些发抖的小腿肚,最后上移到她微粉的脸颊。

“宴会帮忙的人手不够,你去换一身制服,到前面去。”

简梵啊了一声,她扭捏地小声问:“我,我能不能不去?”她一直避免跟过去认识的那些人打交道。决定来这个宴会提供服务之前,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想想破旧公寓门缝底下塞满的账单,简梵无力地垂下头。

领班辛迪把她训了一顿,不由分说亲自把她押进更衣室,盯着她同手同脚走进宴会厅角落,在提供鸡尾酒的地方站定,拿起了勺子。

辛迪放了一半的心,她眼神柔和下来,那孩子……哎,毕竟不是一般家庭里长大的,皮肤好,气质干净纯良,瞧着就是和那些普通的服务生不一样。可现实摆在面前,为了活下去,人不得不认命。希望她自己好好争气,努力干活,别闯祸。

在宴会厅帮忙和在下面干粗活,拿到的钱能一样吗?

简梵当然知道,这是领班辛迪找机会帮她。打起精神,简梵开始为参加宴会的宾客补充鸡尾酒和饮品。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客人陆续到达。

简梵低着头,暗红的酒面倒映出她的脸。她看见自己眼里有一点点怀念,还有一抹感伤。更多的,是无所适从的尴尬。

简梵没想到,陆续出现在宴会里的,竟然大多数是她的熟人。

自从举家定居在国外,每逢圣诞节,简家为了入乡随俗,拉近和当地各界人士的关系,会在家里举办当地最隆重的节日宴会。邀请这个地区数得上号的政商界名流前来,一起度过美好的节日。

距离上一次圣诞节宴会,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简梵心想,真希望这不长不短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忘了自己,她能够安安心心完成自己的工作。

为了房租,为了断电三天的公寓,为了能在寒冷冬夜冲个热水澡,也为了被藏在休息室纸盒里的那只小狗。

简梵给自己打气,好好干,别砸了餐厅的招牌。

可惜天不遂人愿。

如果世间的事都能一如简梵希望的那样发展,那么简家现在还好好的——她父亲没有被卷进谋杀案,被当作头号嫌疑人全国通缉。简梵也还是简家的小公主,拥有让人羡慕的生活。

一只线条修长漂亮的手出现在简梵视线里,她心脏猛的一紧,漏跳一拍,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往上看。

盛在水晶小瓮里的酒,晃动荡漾着,折射出天花板垂下的璀璨灯光,在如梦似幻的光影交错间,影影绰绰映出来的是一张昳丽无双,让简梵瞬间大脑空白的容颜。

那是海茵。

海茵·冯·普林斯。

简梵偷偷吞咽了一下,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搅作一团。心底有个声音尖叫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参加世锦赛吗?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简梵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回国的消息。

如果不是在这里碰见,简梵已经不太容易想起从前那些事,还有回忆中的那些人。

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简梵僵硬地抓着银制长柄酒勺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海茵脾气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优雅完美,他不耐烦道:“不想干就滚,随便换个人来给我装酒。”

一听要被换下去,简梵回过神,无数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打眼前飞走,她赶紧把他手里的酒杯装满,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一滴酒红的液体溢在他食指上,极致的白与红,妖冶的对比,在摇曳的灯光下,透出几分不经意的媚意,看得人脸红心跳,浮想联翩。

完了。

两个大字充斥简梵大脑。

她非常熟悉海茵的性格,根本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随便抓到个柔软的东西,按住海茵手腕,快速拭去那滴暧昧的液体,又不放心地重复了一遍。

“……你居然用抹布擦我的手?!”

森冷的语气显示对方正在暴怒的边缘。

简梵大脑彻底当机,手里攥着的布料隐隐作烫。她赶紧把手背到后面,头摇成了拨浪鼓,无声躬身行礼,表示抱歉。

“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你是哑巴啊?就这种态度,还想息事宁人?”海茵不爽极了,刚下飞机,他时差还没倒过来,就不得不来参加这种无聊透顶的宴会。想见的人看了一圈也没人影,还被这个蠢服务生弄得一肚子火。

已经有几个人朝角落里看过来,简梵知道领班的厉害,以前她参加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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