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诚显然专门研究过诸一向一揆,特别是加贺一向一揆的过程,知道新见贞经所言非假,一向宗传教的基础组织名为讲,一般一村一讲,也有数村一讲或则一村数讲的,一讲的人数从数十人到几百人不等。本光寺在美作国发展了近二十年,在山区之中有大量的信徒,如果组织起来的话怕是有数万兵力,这才是证诚的底气。
证诚思忖了片刻说道:“现如今各个路口的告示牌都在宣扬六公四农,伊达家的奉行官也在严格执行告示上的法令,再加上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美作国内的百姓怕是很难被煽动起来。”
新见贞经低声笑了一笑,不置可否的说道:“不用担心,现在正是发生暴动的好时机,一旦今年秋收之后证明了伊达家所言非虚的话,百姓们就很难再被煽动起来了,现如今只要稍稍使用一些伎俩就能够使得百姓们乖乖就范。”
证诚问道:“计将安出?”
新见贞经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首先是纵火,百姓看到大火,最容易害怕。然后就是抢掠,使得百姓失去安全感。再次煽动百姓,散布谣言,说领主已经不再保护他们,已经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如此一来,再加上本光寺号召门徒前来保卫寺院。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前来追随本光寺,表面看是领民暴动,实际上是本光寺取代世俗家族成为新的领主。”
证诚没有想到新见贞经的计策会如此毒辣,他的脊背上掠过一阵寒意,望向新见贞经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之色。证诚冷静下来,越发感觉新见贞经的可怕,能够想出如此毒辣的计谋的人,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新见贞经看到证诚面色变化,知晓自己的话语让证诚充满了嫉妒之心,可是他并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抬头望着坐在首位的证诚,他相信以证诚的聪明,该知道如何抉择。
两人沉默了下来,一名专门打探伊达家动静的行脚僧急匆匆地在小沙弥的带领下来到了后堂,见得证诚和新见贞经,马上汇报道:“大师,刚刚从安艺国传来消息,毛利家攻打沼田庄,遭到了伊达家的反击,死伤惨重,毛利元就一气之下昏死过去,已经数日没有苏醒了。”说着将沼田庄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特别是将那吉田郡山城外的京观颤颤抖抖的讲诉了一遍。
听得证诚再次脊背发冷,他显然没有想到伊达家的犯忌讳如此激烈,对于美作国发动一向一揆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还好身边有新见贞经等人的怂恿。就在伊达政衡为应对安艺国危机紧急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一向宗突然在美作国发起暴动,迅速遍及美作国大半地区,甚至还向伯耆、因幡等国扩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