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濑赖乡见得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狼狈不堪,受伤不浅,好不心疼,猛然拉住想要冲杀上去的吉见广赖道:“少主,敌将受挫,先撤再说,只要撤进山中,敌人就无法追杀。”
吉见广赖眼见着两军纠缠在一起,知道这个时候撤退怕是要损失惨重,明知道下濑赖乡所说不假。可是却有点踌躇不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濑赖乡大声命令道:“保护少主离开,其余人等与我殿后。”
吉见广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面露难色带着哭腔的说道:“丰后。还请尽快赶来汇合,我和岩四郎等待着您的到来。”说着驾着下濑赖定一同离去,同去的还有三十余人。
指挥作战的陶山衡长眼见着品川三郎右卫门受伤退回,又看到敌人逃离,冷哼了一声。大声吼道:“拦下敌将!”说着策马率军直逼吉见广赖撤退方向而去,想要拦下吉见广赖。
双方越来越近,在双方还剩下二百余步的时候,陶山衡长抓挂挂在马鞍上的一石强弓,搭上一支铁翎长箭,边跑边朝着吉见广赖的后背一箭射去。射咽喉才能够造成巨大的伤害,但是咽喉太小,无法确定,射后背把握更大。
护卫吉见广赖的一名武士,回首看见一支冷箭射来。一把推开了吉见广赖,他代替了吉见广赖的位置,当了替死鬼,咽喉中了一箭,仰面倒地,瞪着眼珠,咳咳的吐着血沫星子。
吉见广赖早已经顾不得查看救命恩人的伤势,悲哀的看了一眼,从浅滩趟过了津和野川,向着对岸逃去。马速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陶山衡长又是射了两箭,没有得功,只得随手将弓挂在了肩头。一把长枪挥舞了数下,来到了岸边。
没曾想到下濑赖乡带着二十余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陶山衡长看着敌将逃到了对岸,望着挡在他前面的二十余敌人,冷哼了一声,向着他们大声命令道:“给我杀光他们。”
下濑赖乡悲壮的挡住了陶山衡长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最后被十余支长枪刺中身躯。头盔落地,一颗洁眉皓首的头颅露了出来,鼻头破裂,头发散乱,鲜血溅满河滩,握着长枪拄在河岸边瞪大着眼珠子直视前方。
一名伊达家武士想要上前割取脑袋,陶山衡长止住了他的行为,说道:“好一个忠勇之辈,虽然是敌人,但还是值得我们敬重,用木板简单制一副棺材送到宫泽平八那儿。”
副将问道:“大人,是否还要追击?”
陶山衡长摇摇头说道:“就让他们去吧,我倒是期望大内义隆能够看重吉见正赖的情意派兵前来援救,不然的话,何来的战功?要知道清河衡秀那帮子家伙现在正志得气满。”
随着吉见正赖的逃亡,下濑赖乡的被杀,原本还在奋发抵抗的吉见军纷纷没了勇气,除了少数逃窜外,其余人等要么被斩杀,要么跪地投降。品川三郎右卫门被打落在地,心中不满,想要将被俘的吉见军全都砍死。
陶山衡长止住了品川三郎右卫门的暴行,望着跪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二百三十五个俘虏,笑道:“还是让宫泽大人来处置吧,他在处置俘虏方面的经验可比我们充足的多。”显然他说的是宫泽平八屠杀俘虏,摆放京观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许多伊达家的家臣攻讦宫泽平八的话头,当然酸溜溜的语气说明他是相当嫉妒宫泽平八。
宫泽平八的行动倒是让陶山衡长等人再一次刮目相看,竟然简单治疗了一下统统送到了三本松城下,放了回去,同时回去的还有一百四十三颗首级,同时下濑赖乡的尸体也给送了回去。
吉见正赖望着失魂落魄的败兵,知晓这些人已经不堪再战,还有下濑赖乡的尸首,失神之下询问吉见广赖等人的去向,倒是有人看到吉见广赖带着十余人窜入了深山老林之中。
吉见正赖暗暗祈祷吉见广赖等人平安,然后对于败兵好生安抚,全都**安置在北馆,监视起来,生怕其中有伊达家的奸细。
弘治元年(1555年)五月十三日,这一天天色晴朗,湛蓝清澈的天空仿佛穹庐,映照着碧波荡漾的大海,显得宁静安详。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四周的平静,三十余身着华丽铠甲的骑士沿着一条名曰厚东川的河流西岸纵马奔驰,马蹄踏落的声音,经常惊飞岸边芦苇荡里栖息的成群野鸭,使得他们在空中盘旋着,发出此起彼伏的嘎嘎叫声。
领头的正是曾经这片土地的主宰者大内义隆,此刻长门、周防两国时有战事发生,故而他身着戎装,腰悬长刀。他自从遭遇人生低估,跑到了九州之后重拾兵甲,现如今终于踏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国度。
策马停在了厚东川入海口,迎着濑户内海吹来的凉风,大内义隆对着身后跟上来的冷泉隆丰说道:“时间过得还真快,陶贼已经没有余力,长冈那边也准备好了,以现在的情况,多半在冬季之前分出胜负。”
冷泉隆丰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听得大内义隆的话,回道:“陶贼倒行逆施,日暮势穷,早已经失去人心,殿下大势所归,不过臣担心陶贼定会拼死一搏。”
大内义隆明面上蔑视大内义长,内心深处却对这个他曾经最为看好的武将,统帅大内全军的武将有一丝担忧,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方采用步步为营的方式。”
冷泉隆丰说道:“臣现如今担心的并非陶贼,而是伊达的动向,听商人说,伊达家现在两面开战,东边伯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