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兴盛生怕眼睛看花了,又看一遍,不觉惊中生喜,再看一遍,不觉喜中带望。他连看三遍,心里就像蛤蟆窝里搅了一棍,扑通扑通地跳开了。惊,是喜。是有望,他说不清楚。
伊达政衡现在不过二十一岁就已经有了一统西国如虹的气势,势不可挡的气势,现如今已经开始传言“三十岁前当可取得天下”。如果能够跟随着他的脚步。山崎氏将很可能再进一步,取得先辈们想都不敢想的成就,就算无法取得成就,能够成为新的统一政权的一员也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山崎兴盛环视众人,重重的看了江良贤宣一眼。然后举着手中的书信,高声喊道:“看,看,这是弾正少弼大人送进城来的劝降书,既然诸位恳求,那么我就果决的决断一次,开城,投降。”
江良贤宣本就怀疑山崎兴盛手中的书信是劝降书,没曾想到真的会是,原本山崎兴盛怕是不会如此爽快的选择开城投降。刚刚他们诸人的逼迫实在是太过了,想要开口解释,却看到山崎兴盛眼中的冰冷,喏喏着说不出口,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得罪了山崎兴盛。
想要逼迫山崎兴盛负责,但最后倒霉的事却摊到了自己头上。江良贤宣知道一旦山崎兴盛降了伊达氏,进一些不利于他的谗言,怕是立即就会遭到生命的代价,借口都是现成的,他的弟弟江良房荣还在厚东川辅佐大内贞明。江良贤宣心怀大内贞明,刺探伊达氏军情。谁曾想到伊达政衡在取得觉得胜利之后还会发出如此一份措辞平实的书信来。
江良贤宣眼神中透着惶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嘴张了开来,双唇哆嗦着,想说些生命,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仅仅是在喉间发出暗哑的咕哝。
眼前的视野忽然歪斜,江良贤宣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平衡。可越来越近的地面清楚地告诉他,自己的确是摔倒了。当他摔倒的一刻,终于有人上前扶住了他的,这些人全都是他的亲信。
更多的人冷漠的看着江良贤宣的摔倒,山崎兴盛和江良贤宣的斗争,一封书信的到来,一百八十度调转,天堂和地狱的转换,山崎兴盛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他们全部不敢得罪攀附上了伊达氏大腿的胜利者。
深夜,江良贤宣终于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族人,声音有一些冰冷,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族人异常沮丧,抬起头回道:“大概子时了吧!”
江良贤秀握紧了拳头,狰狞的脸,满是血丝的眼珠子,看着唯一的族人,说道:“明日一早,山崎兴盛便要开城投降,到时候便是我们江良一族的末日,必须要在剩下的时间内除掉他,对,除掉他。”
族人愕然抬头,他没有想到江良贤秀竟然如此疯狂。
江良贤秀越想越觉得除掉山崎兴盛的可行性,他自顾自地道:“山崎兴盛一死,沼城地位最高的就是我,到时候我打开城门前往参降,就说山崎兴盛不愿投降,抵抗到底,对,就是这样。”
现如今情势危急,江良贤宣顾不得有人通风报信,招来了十几个族人除了自家院子,向着本丸那边走去。山崎兴盛当场要在天明开城投降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沼城,兴奋者有之,沮丧者有之,守卫相当的放松。
守卫本丸南门的是山崎兴盛的侄子,也就是向山崎兴盛传递书信的那位少年人,他因为递交书信有功,得了守卫本丸的高职,升官发财指日可待。看到江良贤宣领着人过来,连忙招呼道:“山崎大人,你不在家里好好歇歇,来这边作什么?”
江良贤宣对着手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突然压低语气低声道:“这本来是机密至极的任务,因为山崎君乃是伊豆守的亲侄子,此刻才透露给山崎君知道的,不过山崎君靠过来一点才方便说话,毕竟是机密的任务嘛?”
山崎某听得江良贤宣如此亲热的唤他山崎君,少年人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好似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又想到天明后叔父开城后水涨船高,他也能够鸡犬升天,想到这里,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子,将头靠向江良贤宣,一边笑着说道:“对对,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太大声说呢?”
江良贤宣在山崎某耳边低声说道:“事实上,我接到了一些密报,得知有些人不甘失败,想要密谋叛起,诛杀卖主求荣的奸贼山崎兴盛。”说到山崎兴盛时,他的眼角冷光一闪。
山崎某一听,看了一眼江良贤宣,心想难道是来告密的,这秘密一定要率先知晓,然后越过江良贤宣前去告密,赞赏奖励必不可少,想到这里马上低声惊呼道:“真的,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江良贤宣右手悄悄地拔出绑于腰背的小太刀,然后很快的说道:“就是我啊!”趁着山崎某还没有反应过来,江良贤宣马上左手抓住山崎某的头,右手的小太刀迅速插进山崎某的颈部。
他的族人很快也得手了。城将山崎兴盛宣布开城的消息,使得守军全都酣睡着,要不是山崎某太过于兴奋,没有睡觉,方觉到了江良贤宣的到来,成了第一个冤死鬼外。
其余人等,事发仓促,又是自家人的内讧,谁能够反应过来,更何况酣睡之际对方动了杀心,当真是躲不过逃不过。木屋内传来十余声闷哼声,很快就是安静下来。
江良贤宣率领十余人如入无人之地,直到山崎兴盛的寝室扑了一个空。他的族人传来一个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