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再伊贺久隆的记忆里,一向大胆的大森盛忠很少有声音发颤的时候,当年起事驱逐松田一族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紧张,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心头,道:“难道……八嘎!”
伊贺久隆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停止了。改而爆出一声咒骂。就在山岭的另外一侧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团团黑影如同幽灵一般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无数碎乱的脚步声,在几个呼吸间就连成了一片。
山间影影绰绰,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断传来。伊贺久隆等人还好早已经熄灭了灯火,同时还不敢发出丁点的声音,他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是否是来埋伏他们的。
大森盛忠低声问道:“主公,是否立即出击?”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愤恨,要知道他们一行人虽然速度不快,可是除了自家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会来,在他心头泛起不好的感觉,难道是被出卖了。
伊贺久隆突然摇了摇头,心头同样泛起疑惑的念头,不过很快这种念头给他甩了出去,他没有听从大森盛忠的劝告。反而反道而行,喝令道:“全体隐蔽,不准抬头。”
同时,伊贺久隆说出了心头的疑惑,道:“我看不像是来伏击我们的,更大的可能是恰逢其会,要知道如果他们在晚出来一个时辰的话就能够在他们突袭的时候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森盛忠“这!”心头好似松了一下子,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要知道天色已经快要亮了起来。到时候必然会突袭赤井直正的军阵,在突袭的时候若是突然从背后攻击,前后夹击之下势必瓦解,难道真是恰逢其会。
伊贺久隆握紧了拳头,道:“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果然如同伊贺久隆预料的那般,他正是恰逢其会。在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之后,那支队伍从山岭一侧向着朝日城方向进发,夜晚和白天相交,天空中还点缀着群星的深蓝,但东方已瑰丽动人的绛紫。而渐渐晕起了漫天的红光。
在伊贺久隆的惊愕目光中,朝日城外原本气势汹汹的上千人的攻击队伍,刚刚还吓得伊贺久隆等人战战兢兢,现在却呆若木鸡一般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一支二三百人的伏兵的攻击下溃不成军。
大森盛忠脸上同样流露出了一丝惊愕,在惊愕中还带着一些鄙夷,不知道是鄙夷这群人的不自量力还是刚刚的胆怯,想来他更多的是鄙夷他人吧,他指着溃不成军的队列道:“靠!”万千言语化成一个字,靠,实际上是他的全部心声。
伊贺久隆脸色同样一阵青一阵白,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来,看得战场上溃不成军的队列,还有那如狼似虎冲杀的队伍,两支队伍头上顶着的全都是一样的旗帜。
那个让伊贺久隆难堪的老向导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为这群人解释下面的两支队伍的来历,他不过是一场大戏的一个旁白,向导解释道:“下面溃败的应该是黑井城的人,攻击的是赤井直正的人。”
黑井城的荻野秋清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得了什么毛病,竟然倾巢出动袭击朝日城,显然他并没有成功,被朝日城的赤井直正干净利索的给包了饺子,满山遍野的逃窜。
大森盛忠听得老向导的旁白,忙问道:“是否马上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伊贺久隆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了一丝讥嘲道:“不急,黑井城一方虽然溃败,但是还没有彻底被消灭,一旦现在出击就有了给他们收拢残兵的机会,战后就说不清楚了。”
荻野众从一开始的溃不成军,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就完成了变化,变成了逃窜,特别是在朝日城守军以及另外一支伏兵的到来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一支由百余人组成的队伍狼狈不堪的在前面逃窜,后面则是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围剿。
伊贺久隆指着现在的战场情况说道:“如果刚刚出击的话有很大的可能被迫打成笼城战,能够一战得胜还两可之间,现在赤井直正一方全军出击,朝日城内顶多不会超过百人,黑井城一方还剩下百余人的队伍,黑井城一方想要逃回黑井城必然要被包围,告诉大家,准备出击,行动要快速,一定要将赤井直正的军势赶往黑井城方向,不能够让他们返回朝日城。大森盛忠,你带领五十人监视朝日城,护佑后路。”
大森盛忠对伊贺久隆的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战机变化迅速,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伊贺久隆不等大森盛忠赞扬,撑起身子,站在山丘之上,拔出太刀,指向追击战中的赤井众,大吼一声:“扯起伊贺家的旗帜,然后跟我冲!”说着顺着山道向着前方冲杀了过去。
战斗再次激烈的爆发,赤井众的代理大将山口直之回头顾望,身后旌旗招展,将士密集如蚁,人与旗帜似乎已将整片谷地给填满。但是若是认真数来,人马数目其实也只有七八百人。
山口直之脸色瞬间从通红变得煞白,眼前一幕让他魂飞魄散,仅存的一点侥幸霎间破碎,他知道自己败局已定,在一个时辰之内从天堂到地狱的心情变化,使得他脸色骤变。
伊贺久隆哪里理会山口直之的问题,他大声吼道:“藤原氏伊达大宰大贰殿麾下伊贺氏一族参战,跟我冲,杀光他们!”说着挥舞着手中太刀,一刀便将一名愕然回首的士兵斩首,头颅离体,鲜血pēn_shè。
众将士大声吼道:“杀!”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