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忙碌了大半夜的冈丰城守城将士正在用餐休憩,尽可能的恢复体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激战。
长宗我部元亲却是食欲全无,此时正对着地图沉思,长宗我部元亲虽然年不过二十二岁的年轻地方豪强,但是作为土佐国内少有的兵法家,他的眼光绝不会局限于土佐国一隅。
吉良孝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长宗我部元亲的身边,一边看他,一边自顾说道:“主公,这场劫难愈演愈烈,恐怕不久就要遭遇灭门之祸了,冈丰城不知道能否挡住进攻。”
长宗我部元亲微微侧头,坚毅的说道:“冈丰城完不了,我们也不会有事?”
吉良孝赖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长宗我部元亲到了今时今刻还会如此乐观,不过他想想这应该是长宗我部元亲的自我催眠,不过他还是回了一句:“助攻和已有此等推断?”
长宗我部元亲转头望着吉良孝赖,肃然道:“伊达家所谓的四**团已经在阿波、讃歧逗留数月之久,该是动一动的时候了,从形势来看,八成会前往伊予国。一条氏身为跨土佐、伊予两国的战国大名,在即将到来的伊予之战中冲击较大。到时候四**团发动伊予之战,对于一条家的冲击将是巨大的,只要撑到伊予之战爆发,我们就能够找到翻盘的机会。”
吉良孝赖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喜形于色,依旧忧心忡忡,苦笑摇头道:“伊予之战恐怕又是一场阿波、讃歧之战,摧枯拉朽之下,战争瞬间便会结束。一条氏很快就会投降,长宗我部氏还是在劫难逃了。”
长宗我部元亲沉默了。
说话间,冈丰城外突然响起了低沉凄厉的螺号声,顿时间,有经验的老兵一听就知道这是进攻的号角,纷纷弹身而起,凄厉地大吼起来:“敌人就要开始进攻了,快,各就各位,然后准备抗击敌寇。”
吉良孝赖也弹身而起,向长宗我部元亲道:“主公,臣前往三道口了。”说着,向着长宗我部元亲行了一礼,匆匆离去,他的白发在双鬓间抖动着,显然认为反正是逃不过这一劫,索性拼了。
螺号声中,津野定胜率领一支七百余人的队伍出现在了长宗我部馆外,这长宗我部馆乃是位于冈丰城东部的山丘上的城堡,算是冈丰城的门户,乃是易守难攻的城堡。
城将岛亲益,乃是长宗我部元亲的四弟,由于越来越多的人背叛,长宗我部元亲不再信任外姓家臣,便任命年仅十七岁的岛亲益担任长宗我部馆的城将,率领一百余人守备。
岛亲益非常紧张,有些手忙脚乱,毕竟他还没有真正领教过真正的战场,没有和敌人面对面的厮杀,而且是生死搏杀。此次冈丰城守卫战正是他的初阵,让一个初出茅庐的稚子担任城将,长宗我部元亲也真是无人可用了。
长宗我部国亲教育的几个儿子都很不错,岛亲益很快从紧张中清醒过来,不再过度紧张,他大声吼道:“上箭!”他拿弓的手稳了下来,瞄准着敌人的进攻,随时等待发射。
在没有开化的土佐国,弓箭永远是笼城战中最犀利的武器,没有之一,岛亲益一声令下,城内三十余名弓箭手准备好弯弓射箭,要训练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要比训练长枪手要艰难许多。
津野军没有盲目冲锋。
他们分作四队,第一队百余人手持竹盾缓缓前进,第二队三百余人手持竹弓跟随着,第三队二百余人手持长枪分布两翼,和第三队平行的还有一支手持太刀的队伍,这才是冲锋的主力。
津野军势站在了长宗我部馆五十余步外,城头的岛亲益眼神一缩,他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如此谨慎小心,竹盾弥补,就算发射弓箭也没有多少用处,更何况相距五十步开外。
津野定胜大叫一声:“点火!”
弓箭手们将绑着油布的长箭点燃,对于攻城战来说,弓箭虽说杀伤力犀利,不过有城楼保护的守兵还说,火箭的威力更甚,要知道土佐国的城堡主要是由土木结构组成。
“放!”
“咻咻咻咻……”箭簇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去,三百余支闪着火光的箭簇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远远地射向了长宗我部馆,虽说竹弓的精确射程都堪忧,不过火箭的用处并非射人,如此大的城郭摆在那儿,就算是瞎子也能够将箭射到城郭上去。
岛亲益眼见得长宗我部馆四处冒火,再度手忙脚乱起来,还好他的身边有几个老将辅佐,很快指出敌人将很可能会在不久之后进攻,先扑灭紧要处的火灾,其余等候再议。
津野定胜还是没有下令总攻击,他再度发射了一阵齐射,还是火箭齐射,三百支火箭射入了长宗我部馆中,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不过显然没和白地城那样倒霉。
津野定胜肃然道:“下冈,准备好,将油袋投入城郭去。弓箭掩护。”
他的家臣下冈率领一支三十余人的赤膊披发壮汉从中列出,手持一只用绳索牵引的皮袋子,旋转起来,然后竹盾突然分作两列,弓箭手也同时分作两列,这支三十余人的队伍突然向前奔跑起来。
跑到了三十余步开外的时候,手中的绳索松开,皮袋子顺着惯性向着城郭的方向飞去。岛亲益眼见得敌人分开队列,三十余赤膊壮汉冲了出来,忙大声吼道:“射,射!”
很显然,两拨火箭让长宗我部馆乱作一团,还能够保持镇定的弓箭手已不足十余人,稀稀疏疏的几支箭射中了目标,其余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