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山上,夜风冷冽,赤星亲家、隈部亲永、城亲冬三个大头目和二十余个小头目互相大眼瞪小眼,全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如清河衡秀所说,筑后人蒲池鉴盛一家独大。|而肥后人随着名门菊池氏的家名断绝,原本隶属于菊池氏的庶族和臣属纷纷独立,其中以赤星、隈部、城三家最为强势,但是还有二十余家大小势力,虽然不如前三家,但是加起来的力量也不小,可以说谁笼络住了他们,谁就能够压过其他两家一头。
众小头目看向三大头目的眼神都不是很好看,暗自埋怨他们带大家上了绝地,现在进也难撤也难。可是赤星亲家、隈部亲永、城亲冬也冤啊!当初是众小头目逼着他们三人答应上高良山,认为高良山险峻能够在接下来的战局中躲过伊达军的第一波攻击,等到伊达军和丰后人、筑后人打得筋疲力尽之后,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是战是和都能够得到足够的利益。现在倒好,陷入绝地就是他们的责任了。
赤星亲家突然问道:“越前守,户次道雪到底是什么意思?”
城亲冬的脸色很是难看,听到赤星亲家的突然发问,眼中充满了愤恨,说道:“小野镇幸堵住了山口,他的意思还不明显,你怎么看不明白?”
城亲冬的心情非常恶劣,当年菊池义武担任家督之后,赤星氏控制了隈府城,城氏、隈部氏开始被排除在权利核心之外。后来,城亲冬跟随大友义镇一起进攻菊池氏,城氏因此受封隈本城主,并且取得饱田、诧麻二郡的支配权。城亲冬自认为比起赤星亲家要和大友家的关系亲密,他派人下山询问小野镇幸为何要在山口布防,小野镇幸竟然说要向户次道雪报告才能够回答,敷衍了事。
赤星亲家有事没事就责问城亲冬,好像现在的局面都是城亲冬搞出来的,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孤立城亲冬。城亲冬求助的目光看向隈部亲永。
隈部亲永由于没有像历史上一般亲近龙造寺隆信,没有得到龙造寺隆信的帮助,他一直都受到赤星氏的压制,和城氏是同盟关系。
隈部亲永看到城亲冬的求助目光,他说道:“现在不是指责谁是责任人的时候,要说责任,在场的人都有责任,现在要讨论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赤星亲家看到隈部亲永帮城亲冬说话,;冷哼了一声,说道:“好,那么我先来说说,现在大家士气低落,人心惶惶,困在高良山上,可说是不堪一击。小野镇幸堵住了下山的路,他想干什么,他背后的户次道雪想要干什么,还不明显吗?他就是想要我们服软,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可是现在九州的局势已经如此明朗,如果我们跟着户次道雪,跟着大友家继续走下去,死路一条。”
城亲冬怒气冲天的说道:“是呀,要我说,还不如一开始就向伊达军递上降书,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现在倒好,我们骑虎难下,走也不能,留也不能,战也不能,降也不能。”
城亲冬用四个不能将肥后人的结局都说了出来,说得是怒气冲天。
隈部亲永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现在战局对我们非常不利,户次道雪要我们服软,要我们献上生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明知道是死路,我们万万不能够走,只有自救,不惜一切代价的自我救赎,向伊达军传递消息,只要他们答应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愿意立即倒戈,从背后袭击户次道雪。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们不义。”
三人互相争论的时候,突然高良山的东面一阵哗然,隈部亲永、赤星亲家、城亲冬三人脸色骤变,以为伊达军来进攻了,急哄哄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久前,十多封箭书射进了高良山的东面营寨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很快就有人拿着几封箭书分别送到了他们的当家人手中。
隈部亲永、赤星亲家、城亲冬匆匆看完了箭书上寥寥几排的文字,脸上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齐声咕哝道:“这怎么可能?”
隈部亲永握紧了拳头,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恶狠狠的说道:“伊达军好歹毒的心肠,他们是想要我们和户次道雪拼个你死我活啊?”
隈部亲永看透了清河衡秀的心思,清河衡秀就是想要让肥后人和丰后人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而且肥后人还不得不上当受骗。
现在留给肥后人的路已经走尽了,要么跟着户次道雪走死路,要么固守高良山最终被困死,现在伊达军突然告诉他们,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肥后人会走吗?答应就活,不答应就死。就算是隈部亲永看透了又有什么用处,就算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又有什么用?谁不想活命,就算是和户次道雪反目成仇拼杀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关系?原本担忧如果临阵倒戈的话,户次道雪冲进他们的老巢烧杀抢掠,现在多好?虽然一样结下不解的仇恨,可是只要返回了肥后,如果户次道雪敢于进入肥后国,他们就敢于冲上去将户次道雪撕碎。
肥后人一下子轻松了下来,赤星亲家狰狞道:“箭书一事切记保密,还有守住西面的山道,防备有人通风报信,谁让我们死,我们就让他先死。”
说完,赤星亲家突然看了一眼隈部亲永,好像隈部亲永是通风报信的小人,隈部亲永心中愤怒异常,他认为这是赤星亲家在孤立他,恶狠狠的说道:“谁敢当叛徒,谁就不得好死!”说完恶狠狠的看着赤星亲家。
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