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交锋了一个回合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范氏这次带着女儿来了一趟也不愿意白白浪费了车马费,,安邑还有着岑氏的公中产业,这眼瞅着年末再盘点难免被其他事情缠身而不能动身,也就趁此时机盘点一番了。
岑氏听着点头,“惠姐儿跟着你母亲一道去吧,这女儿家出门子了可不是一根绣花针一本《女则》就可以治理内宅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多着呢,趁此时机好好向你母亲学学。”
惠姐儿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姑姑放心,母亲也是这样叮嘱于我的,侄女要学的还很多,还望姑姑和母亲提点!”
岑氏眼角瞥了一眼茹华,笑着说:“聪明人一点就透,不是什么大事儿!”
范氏带着女儿巡视产业去了,淳华则是用过早膳带着丫鬟去了闺学。茹华还想继续跟着岑氏,却被打发去苏姨娘那里去了。
“你既是至孝至纯便也去看看你姨娘吧,她生你养你也不容易。”
茹华毕竟才十岁余,知道一天在岑氏面前露脸难免疏忽了自己的姨娘,到底脸皮子薄了些,红着脸绞着手绢退下了。至于清高的芳华小姐,露了个面直接走人,岑氏倒是对此举表示颇为欣赏,既然大家心知肚明何苦费劲儿做戏,劳神伤身的。
“你个不争气的小浑蛋随我来!”岑氏瞥了一眼低头以脚画圈的英华,胸中浊气难消,带着丫鬟媳妇子浩浩荡荡的先一步离去,留下英华和贴身侍女芳摇面面相觑。
“你说母亲又怎么了?”英华不解的抬头问。
芳摇也不知,只说:“方才太太撇开了三小姐,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吩咐小姐的。”
英华懵懵懂懂的跟上去,不知是不是岑氏更年期作祟,怎么在屋里的时候还感觉春风拂面润物细无声,为何转眼就cos普拉达女王了?
英华以为岑氏要带她回大姐的住处,没想到脚步一转进了小佛堂去了。英华自五岁随着父亲调职安邑住在此处,便从未踏足小佛堂一步。她心里感觉进了这些清净之地,她这个非原装的货说不定会被打回原形呢,孤魂野鬼的飘荡多可怜啊。
“你们都下几句。”岑氏立于佛堂中央,两侧丫鬟媳妇子尽数退去,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唯一的一抹阳光就被这样隔绝在外。英华处于身高劣势,不得不抬头以仰望的姿态盯着岑氏。
岑氏背后的佛像看不清真容,反而更让英华生出一股惴惴之感,该拿照妖镜了?不对,是被识破扫地出门了?剧情不符合啊,自己霸占这具孱弱身子时这丫连话都连句都不会断啊。
这一刻,英华看着岑氏感觉到了一股森然,而短短的数十秒脑海里已经掠过了无数场景,……呜呜,好可怕膝盖好软好想跪啊!
岑氏看着女儿被吓得瞪大眼睛惶恐不已,以为自己面部表情太过可怕了些,不得不收住神色,转身给佛像上了三炷香才打发英华跪下。
“知道今天错在哪里吗?”岑氏坐下扶住把手,轻轻摩挲着手腕的玉镯。
“女儿浅薄,不知。”
岑氏倒吸一口凉气,镇定了一番才娓娓道来:“你是我的幺女,按理说是应该照现在一般锦衣玉食宠爱万分才对,你自小淳善并没有什么出格之处,我和你爹爹也很是欣慰。”
英华捏着裙角跪在佛前,如同宣判一般听着岑氏的言语。
“可是英儿你知道么,娘亲和你爹爹会无条件的宠你容你,以后呢?以后谁来让你疼你呢?女子的可悲之处在于只有待字闺中的短短十数年的悠闲时光,你嫁了人生了孩子,你就不再是为你自己了,你有家族有荣耀你要担负。那时候,你若是遇到了困难,会不会怨怪为娘的没有好好的教你训你呢?或许你现在听不懂,但为娘的却不得不说。”
英华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了脚,被佛祖劈回真身算什么?岑氏口中的家族子女婚姻才像是吃人的老虎,活生生的把一个女子的欢喜剥皮抽筋。
英华嘶哑着嗓子问:“母亲可是怪我今日对三姐寻衅了?”
岑氏眯着眼睛迅速锁住那个跪在蒲团上的幼小身子,“错了!母亲是在恨你明明是嫡女却要和一个小小的庶女一争长短!自降身份,不知所谓!”
感觉到了岑氏的目光,英华挺直了脊梁咬牙跪得规规矩矩的不曾晃动半分。
“你生在窦家,你母亲是后宅的主母,吃的用的穿的不曾少与你半分,父母的宠爱也不曾少与你半分,庶女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比不上嫡女有先天优势的,她的出身就注定了她要看人眼色小心行事,而你和她争锋相对的姿态不过是把她与你摆在了同样的位置上,你扪心自问,你和她是在一样的□□吗?不是,她托生在了姨娘的肚子里,她的姨娘可有你母亲的娘家?没有,英儿,做人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与她斗?斗赢了不过是你仗势欺人,斗输了你就是抬高了她的身份,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来?为娘对你的行为很是失望。”
英华咬着牙眼眶含泪,宅斗里的嫡女庶女相争都是骗人的么?这势同水火的身份难道还能愉快的玩耍么?宅斗大神你还有没有节操了,骗人是不对的,特别是骗一个坚定相信你的忠实读者,何况这个读者她身临其境了啊喂!
岑氏看着小女儿小声抽噎的样子,颇为于心不忍。但转念一想,若是现在不教育以后被人踩在脚下那才是悔之晚矣,随即狠了狠心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