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恭如此粗俗,却是让郑彪心里暖暖的。这些年殿下的身份与日俱增,威望越来越足,他已经很少想前些年那般随意了,至于说粗话,那更是少得可怜,今日殿下如此,显然是没有半点伪装的。郑彪的眼睛红红的,鼻子有点发酸,殿下如此关切,这次就是死在纳木错也值了。“殿下...彪子土生土长,阎王爷也不收彪子这种浑人的!”
抬手拍拍郑彪的肩膀。重重的点了点头,能有这么多好兄弟撑着,也算是他赵某人的幸运了吧?东大营的杀戮还在继续,面对蜂拥而上的虎狼之师,吐蕃人哪里顶得住,只能步步后退。可惜,现在两侧山峦已经被定**占据,能活动的空间只限于东大营,那些吐蕃士兵就算撤又能撤到哪里去?面对定**的疯狂缴杀,吐蕃人节节败退,渐渐地,有很多吐蕃士兵已经被眼前的惨状吓住了,他们怕了,惊慌失措之下选择了投降。
许多吐蕃士兵投降了,定**也没有难为他们,不过等到东大营彻底安静下来后,迎接吐蕃人的却是一场噩梦,负责清缴东大营的刘錡下达了这一生最为无情的命令,在他的授予下,定**士兵将那些已经投降吐蕃士兵全部砍杀,一个都没有留。不管任何时候,杀俘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最简单的原因,杀了俘虏,以后谁还会投降?不过赵有恭默认了刘錡的命令,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现在大军深入吐蕃高原,看押俘虏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个俘虏都不要。而且,如此做也能震慑那些吐蕃贵族,只要这些吐蕃贵族怕了,那和定**作对的心思就会弱许多。
杀戮有时候能增加仇恨,同样也能减少仇恨,如果能让敌人连恨得勇气都没有了,那也是一份能耐。想当初欧洲列强是如何征服日本的?还不是靠着屠杀么?整个东大营阴森森的,到处都是死去的吐蕃人,刘錡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后,余下兵马全部朝牛肠路扑了过去。
牛肠路中间地带,正在上演着一场疯狂的厮杀,一方是士气旺盛,勇悍非凡,一方是拼死逃命,所以这场仗一打起来,就有点超出平常范畴的意思了。吐蕃人根本不讲究什么战法,就是往前冲,这就是纳言阿策的方法。眼下根本没时间研究什么详细方案,就是拼命冲击汉人的军阵,能跑出去多少是多少。吐蕃人终究是没跟定**正面交锋过,她们的**哪里扛得住那些厚重的金属盾牌?许多吐蕃士兵用身体撞上去,可接下来就被长枪捅成了马蜂窝。厚重的盾牌兵顶在前方,虽然前进速度不快,却像一辆推土机,一点点碾压着疯狂扑上来的吐蕃人。
咚咚咚,鼓声震天,而且是越来越近,听到这声音,纳言阿策身子一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完了,东大营的弟兄已经没了,真不愧是大宋朝最精锐的兵马,定**名传天下,不是浪得虚名啊,这才多长时间,就把殿后的东大营勇士缴杀了。
事情如纳言阿策想象的那样,当刘錡的主力大军赶到后,吐蕃人彻底绝望了,他们有的跪地求饶,有的变得歇斯底里,可此时的疯狂除了加速死亡,还有什么作用?
宣和七年十一月二十八,经过六个时辰的激战,定**终于拿下了纳木错关隘,也预示着从今往后,定**可以随心所欲的进出唐古拉山口。此战,定**也是付出了六千多名士兵的性命,而拱卫纳木错关隘的近三万吐蕃士兵全部葬送在黎明一战。对许多人来说,定**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拿下纳木错,简直就是个奇迹,谁能想到竟然有人能跨越桑丹康桑雪山呢?疯狂的定**,因为这支军队有着一个疯狂的赵有恭,每每关键时刻,他总能想到别人无法想到的捷径。
逻些城布达拉宫,看着眼前古老的壁画。卓玛一赞沉着眉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年祖先松赞干布少年英杰。压制的象雄国抬不起头来,后来更是一战而下穹窿银城,现在他卓玛一赞也做到了。接下来就是进取凉州了,松赞干布能做到的,他卓玛一赞也同样能做到。
“报...赞普大人,安多城急报!”一名亲兵捧着一封书信急匆匆跑来,卓玛一赞心头一跳,不知道安多城能有什么急报?拆开信看了两眼。卓玛一赞嘴角一阵抽搐,突然间捂着胸口往后倒去,“天杀的,我的纳木错...汉狗,该杀的汉狗...啊....啊....”
卓玛一赞一声咆哮,回荡在广阔的布达拉宫里,那一幅幅壁画,此时就像是在嘲笑卓玛一赞的无能。卓玛一赞的心很疼,疼的深入骨髓,纳木错丢了。连纳言阿策也死在了关隘之中,而那些勇士们。除了有百余人逃回安多城,其余人竟然全部被汉人砍了脑袋。更为可恶的是,汉人竟然在安多城北边不远处摆了一座人头观,近三万颗人头,堆积起来,那不成一座山了?
吐蕃人是信奉神灵的,在他们的思想里,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不能转世轮回,那就意味着灵魂的枯竭。而让一个人不能轮回的方法,就是砍下他的脑袋,没了脑袋的灵魂是无法证明身份的,那么也就一辈子都无法转世轮回。看下人头,算是吐蕃人最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