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甫带领的一万士兵尚没回到营地。
一千名士兵突然从营地中冲出。
被千名士兵围住的刘力,从营地中冲出。
千旗猎猎,万军阵中,一身金漆甲胄的陈甫,抬头眺望。
他看到了向着自己冲来,队形凌乱的士兵。
他看到了不同于己方涂黑漆板甲的千余连锁银甲。
他看到了银甲上,用甲片拼凑成的蛮虎头型。
大惊之下,陈甫拉起了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刺耳嘶鸣。
在人立而起的骏马上,陈甫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指着冲来的士兵。
一万的士兵,在怒吼声中,冲过了陈甫的身旁。
如惊涛卷岸般,一万的士兵,化为巨大的黑色浪潮漫过了只有千余的士兵。
下一刻,在塔堡上面露紧张神色的余若和万军阵中面色稍缓的陈甫,以及所有可以观察到整个战场上的人。
都看到了青光。
青光在厮杀的战场上绽放。
很多士兵都被风撕扯着卷上了天空,锋利的元气变成了无数把利刃,在风中切碎了无数黑色的甲胄,斩开了无数脆弱的ròu_tǐ。
斩碎了无数的人。
鲜血四溢,碎肉乱飞。
血在空中四散,随着元气肆散的冰寒,将血中的碎渣冻成了无数的颗粒。
血粒飘落到了地上,青光透过了血雾。
刘力站在青光中,青色的豪芒犹如明焰一般,凝结在刘力的身旁。
手中拿着长剑,刘力抬腿向前迈出一步,一步数十丈。
连迈三步,刘力手握长剑挥劈了三次。
每挥动一次,在刘力身边,已经黯淡了的青光就会重新绽放。
青光不曾消失,无数士兵在刘力行进的路上被卷上了天空。
碎肉,鲜血,烂甲,断肢,在一路上蔓延。
直到,刘力走出了厮杀的战场。
走到了陈甫的身前。
走到了黑色骏马的身前。
无数穿甲持器的士兵,都没能阻其片刻。
长剑上挑,斜切向上。
长剑划过了战马的脖颈,青光速敛,凝于剑身。
刘力松开了手中的剑柄,一道青光斜切向了马上的陈甫。
心中惊骇,面带震撼的陈甫,迎着驶来的青光,单手用力一撑,借力于光滑下坠的马背,向着后方跃起。
青光劈飞了陈甫的头盔。
劈散了陈甫的发髻。
劈断了一大缕黑发。
双眼中的神色冰冷,刘力手一挥,长剑回到了他的手上。
刘力再次将长剑甩出。
他将剑甩向了尚在空中,正在下坠的陈甫。
青色豪光萦绕着剑身,刺目光辉转瞬就到了陈甫的身前。
陈甫在匆忙中,抬起手中的长剑,用剑身挡向了青光。
伴随着清脆的鸣声,剑身在青光中碎裂。
青光微微一顿,继续前进,陈甫收回双手,用绽放出褐黄色辉芒的手掌夹住了剑形的青光。
“咻!”
青光逸散,陈甫的双手被散光震开。
一柄长剑从逸散的青光中冲出,刺在了陈甫的胸膛上。
长剑刺穿了涂金漆的甲胄,刺在了萦绕着土黄色光芒的肌肤上。
长剑刺进了陈甫的胸膛,却没有刺穿陈甫的身体。
一寸长的剑尖埋在了陈甫的皮肤中。
青光已散,元气不存。
但仅仅携带着刘力ròu_tǐ力量的长剑,依然可以切金断玉。
“蓬!”
这股巨力化成了突生的飓风,卷起了陈甫的身体。
将他身不由己的吹在空中。
长剑斜插进了土里,陈甫落到了距离长剑十米远的地上。
一条血线出现在了十米的地面上。
陈甫捂着胸口,单膝跪在血线的末端。
血线的末端,有一大滩血。
陈甫跪在大滩血前。
在他扭曲着的脸庞上,圆瞪着露出恐惧神色的透亮双眸,紧张的注视着已经走到插地的长剑旁,伸手握住剑柄的刘力。
刘力拔出了剑,抬起剑身,竖举到了自己的眼前。
青芒覆盖在他的脸上,寒霜凝结于他的脸颊。
犹如来自无底深渊,沁透皮肤的冰冷早已冻住了他的脏腑。
寒如死水的气息从他的双眼中流出。
寒息冻住了剑尖上的殷红。
所以,昂着头的刘力,雪白的脸上露出了如鲜花般的灿烂微笑。
“今日,你死。”
张口中,寒气四溢,欣喜的口气中透露出的是最终的解脱,是得偿所愿的悯然。
刘力的话落到了陈甫的耳中。
陈甫苍白的脸庞,因为极大的恐惧。
顿时面无人色。
同时,在塔堡上,站在城墙边,一直观察着战场的余若,双手哆嗦着伸入胸前板甲的夹层。
就在刘力话音落下,一步十米的来到陈甫的面前时。
就在面对着站在身前,举剑将劈的刘力,面色苍白的陈甫,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时。
就在通往塔堡内部的甬道中,双手散发出红光,一脸急切的彭庸奋力跑到了甬道口时。
余若从衣甲深处摸出了红色的玉牌。
平滑碧绿的玉上,用搅动起红色朱砂的细笔,绘着无数的条纹。
条纹组成了一个莲荷的形状。
“上师,救救少主吧!”
余若抬起头,伸直了脖子朝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
闻言,刚刚跑出甬道,挥掌击杀了数个士兵的彭庸,脸上立刻布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彭庸向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