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灯光从桥上挥洒到桥下, 红莲站在桥洞口,给里面整理东西的夜斗打着手电,脚下是一片荒坡,泥土的腥味令她皱了皱眉。
“夜斗,我们去住宾馆吧。”
红莲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振超珍稀的四花短刀有一天会沦落到睡桥洞的地步。
“没钱”
夜斗正把报纸铺在地上做一个简陋的床,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一副看败家子的表情。
“我来付钱, 不动你的积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抠门的神明。红莲表情一言难尽,这已经不是节约的程度了吧。
她突然想见见夜斗以前的那个叫“伴音”的神器,问问对方是怎么坚持跟了夜斗三个月的。
这样下去她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星期就要辞职
“不我也是有骨气的”
夜斗头也不回的说。
“可我之前看你吃软饭吃的很开心呀”
那顿饭还可是她去结的账。红莲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见夜斗整理的差不多不需要她打手电了, 便转身看向桥外。
一道白光照亮了桥底,汛期未至, 河床光秃秃的,到处都是鹅卵石, 石缝间偶尔能看到一两颗顽强生长着的枯黄杂草。
“哎下雨了。”
脸上突然感觉到一点凉意,夜深了看不到雨丝,用手电的那道白光横在夜幕间, 才隐约能看见丝丝缕缕的细雨。红莲把手伸出桥外, 掌心不一会儿就湿润了。
“这么大的雨, 看来今天晚上就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 夜斗诶”
红莲收回手, 遗憾的说, 拿着手电刚一转身就看到侧躺在报纸上像是睡着了的某神明, 似乎累极了,他的额头冒着汗水,身上盖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一阵夜风吹过,外套滑落到地上。
“这么快就睡着了吗”
关掉了手电放在一边,红莲自觉放轻了声音,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捡起外套给夜斗盖好,看着他隐没在阴影中安静的眉眼,轻轻的道了句夜安。
“那,夜安。”
少女付丧神的声音清越,或许是刻意放轻了的原因,显得十分柔和,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心头。
黑暗中,本该睡着了的夜斗睁开了眼睛,一双冰蓝色的眼瞳剔透,像一片沉寂的深海。
红莲环顾四周,终于在另一边桥墙看到了一个大纸箱,大纸箱里面铺着几件略显陈旧残破、但干净整洁的冬衣。
这和路边呆在纸箱里被主人遗弃求收养的猫猫狗狗有什么区别啊。红莲表情微囧,但还是一边脱木屐一边抬腿跨进了纸箱。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呸,什么鬼,夜斗现在也暂时算她的主人了,适应主人的生活是应该的。
到现在也感觉困了的红莲解开头绳,随意系在右手腕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蜷缩在纸箱里,蹭了蹭她拿来当枕头的一件羽绒衣,呼吸逐渐绵长。
听着少女付丧神的呼吸声,夜斗反倒睡不着了。
即使是跟着他睡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夜斗也没有感觉到莲音心里传来的任何负面情绪。
神明和神器是一体的,所言非虚。神器心中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会直接刺伤持有它的神明,甚至能够让神明染上安无。
但到目前为止,夜斗一次都没被红莲刺痛过。
这就是神明、与人类亡魂化作的神器,最本质的区别么
晨光熹微,清风自来,穿过桥梁。
夜斗出去办完事了回来,才发现莲音还没起来,便走到了纸箱边往里看。
纸箱里,娇小玲珑的红衣少女蜷缩成一团,她的双手放在枕边,鲜艳的红绳系在白皙的右手腕上,更衬得她肤如凝脂,黑如乌木的长发披散开来,半掩住了她修长优美的双腿。
少女白皙如玉的昳丽容颜上双眸闭合,长睫如鸦羽一般,薄唇似娇嫩的花瓣,若非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清浅的呼吸声,定会令人误以为这只是一个美丽而脆弱的玩偶。
“莲音,莲音”
失神片刻,夜斗轻轻的叫她。
少女长睫轻颤,朦胧的睡眼睁开,露出一抹金色的光华,仿佛为这具玩偶的身体注入了灵魂,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夜斗”
被叫醒了的红莲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面前的青年,她双手撑着纸箱底部的衣物坐了起来,披散着的发丝从肩头滑落,略显的有些凌乱了。
“莲音,我们该去工作了为发展夜斗神的信徒而努力吧”
紫黑发色的青年弯着眸,元气满满的说道,递过来一瓶水。
还有点没睡醒的红莲迷糊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把手伸出去在纸箱拧开瓶盖,把水倒在另一只手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才勉强清醒了过来。
“我是你的委托人哎”
“你现在也是我的神器。”
“”
刚起床智商暂时没上线的红莲气鼓鼓的跪坐在纸箱里,感觉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她没办法反驳的样子。
“可是我今天不想走路了。”
知道夜斗肯定不舍的打车。在纸箱里窝了一夜的红莲一觉起来感觉腰酸背痛,她咬着下唇,抬眸看向夜斗,。
“那就不走路。”
少女付丧神眼睫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像是一滴泪,十分委屈的模样。
夜斗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听到他的回答,红莲一秒收起楚楚可怜的表情,但他的下一个举动让她惊呆了。
“夜斗你这是要做什么”
连箱带人被抱了起来的红莲扶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