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家住了一段时间,肃肃几乎足不出户,尤其是面对那些对着自己被送出皇宫有疑问的人家,她一向不屑与人解释,再加上她身份在此,更无所谓给别人脸面,所以后头干脆连人都不见,只关起门来好好休养起来。
不过,表面休养,私下里肃肃没少派人了解事情始末,虽然她这一次算是化险为夷,到底吃了哑巴亏,如果让她这么算了,她还真不甘心,尤其是因为此事三公主好像是与她生了间隙,就连她搬出皇宫四公主都送了贺仪,而三公主却悄无声息,什么表示都没有。
“你是说,这里不远处是宝寿姑姑的宅院?”肃肃不出门,对于周围的邻居也不大清楚。
“应该是没错,前些日子还看见樱姑姑了。”季裳既然是亲卫的头儿当然要排除周围一切的危险,所以对于地形还有附近的邻居她一点都没敢松懈。
当年宝寿公主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从京城里出来,后来更是带着樱姑姑去了江南,然而这次在宫里偶间,宝寿公主一直带着个男孩子,肃肃从他的年纪也能猜出,大约也就是宝寿公主到梅都之后生下的这个孩子,就是不知孩子的父亲现在何处。
要说起来,大晏的公主虽然洒脱惯了,却极少幸福美满,皇上的长姐当年阉了驸马,皇上嫡姐与丈夫一直不和,而皇上的其余几位姐妹也大多都是各玩各的,还有不少还葬送在了当年胡族攻破京城之时。
“以后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吧。”无论如何,当年樱姑姑也去圈禁地里看过她,这么多年了她也不能真当忘了。
“还有,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之前崔氏那里死的那个小宫女,好像是米桑的堂妹。”季裳与米桑都是当年东宫的人,她们三十亲卫们不乏有皇上的侍房宫女,然而经历过圈禁还有战争的她们已经不单单只是将目光放在那小小的宅院里,她们更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博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季裳并不相信米桑会背叛公主,另找出路。
“你是说,有人还准备拿这个做文章,说米桑当时杀死崔氏,也有能是报仇?”肃肃放空眼神想了想道:“宫里想要我倒霉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这次她们没有得手,日后就要小心了。”
“殿下是说毛妃?”季裳握紧刀柄道。
“还有那几位公主,以及公主的生母们。”肃肃是一点都不敢小看这些女人,她到了兴州之后,父亲就一直捧着她,要说这些女人没有吃味,没有想看她倒霉,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只是,这一次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
吩咐季裳好好找个地方给米桑超度,虽然米桑的尸首她们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但米桑的衣冠冢是绝对要立起来的,她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被肃肃连累了,死的实在是太冤。
觉着脑仁有点疼,肃肃也不准备再处理别的事情,所以早早梳洗完毕就爬上了床,公主的软床是她特意让人制作的软垫里头还有两层鸭绒垫,在这样的季节里又暖和又舒适,这让肃肃极快的就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甜。
到了半夜,公主府里除了守夜的和巡逻的,基本上都进入了梦乡,肃肃一向除了谷雨外都不喜欢别人睡在她的房间,所以值夜的晴鸢就睡在旁边耳房里,只留了两个亲卫笔直的站在门口如平常一样。
做着美梦,肃肃就觉着身旁传来一阵冷风,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就见自己的帐帷被人从外头打开,一个黑影就那么站在她的床前,外头黑乎乎的一片连星点灯光都没有,阴森森的静得怕。肃肃脑海里翻腾起来,想着这段时间老有人想要自己的死,不是借着母亲的事情挖坑给自己跳,就是想坏了她的名声连带她的幼弟,所以肃肃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雇佣了杀手,想要取她性命。
肃肃一把捏住自己的大腿,强行阻止自己乱叫,然后摸到枕头下面,那里有一把谷雨当年送给自己的匕首。
那黑影就那么站在床边,一动不动,肃肃屏住呼吸生怕被人现她已经清醒,就在肃肃身子僵住大半的时候,那人忽然伸出手来……
肃肃眼睛一瞪,挥手就是一刀,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肃肃居然还能行凶,手臂已经伸了出去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往上一扬,一截袖子就这么直愣愣的被削了下来。
“来……”肃肃还没来得急喊,那人已经翻了个跟头上了床,接着伸手极快握住她拿着匕首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奴才回来了……”像是在忍着什么,那人的声音被压得很低,气息也不如刚刚稳定。
肃肃就像被人点了穴,手里的匕首应声而落,闷得掉在了锦被上。
心慌慌,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回头抱着那死男人放声大哭?又显得好没有格调,揪着他的衣襟痛骂他不辞而别,让自己伤心生病好长一段时间?搞得好像自己有多在乎他一样!还是冷艳高贵随意点就像他从来没有离开?那股子气儿就是憋在胸口,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脑袋一懵,肃肃转头就想找个地方下口,然后她身后却摸到了一片潮湿,一股子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