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诱僧
(三)
正在此时他发现窗外出现一丝诡异的阴气,伸手拦住想要出去看的女人。她虽然强迫自己,但依然是‘主公。’
他纵身跃到门外。
落在地上,已经是双翼,黑衣——纯黑短背心配高开衩长裙,高跟长靴,黑色。手上两个金丝镯子,右臂戴着一只浅色缠臂金,细细的抹额中间镶着一颗水钻。天使的战斗状态多半是这个样子。
对面的人穿了一身青蓝的‘库尔迪拉’板甲,但没戴头盔和肩甲,背后拖着他那破烂斗篷。但他那灰背云肩和绸子围巾让人眼红,斗篷也非粗布而换了魔域丝纹布,背后还跟着一只食尸鬼。此人正是山姥切国广。
“你这家伙,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长谷部问。
话音未落他有些惊慌,他知道自己落入了这厮的黑暗结界里面。
“喝酒,喝酒。”山姥切国广扔给他一个酒瓶,说。
“今天封斋,不喝。”长谷部说。
“今天是我生日。”山姥切说。
“你生日太不吉利了。”
其实没什么话说。
良久,长谷部看向山姥切国广:“山姥切,你回来之后性情大变了。”
“你以为我什么样好?”
“当年极化后的样子好。”
“我也认为好,可我凭什么为一群根本配不上这份好的贱女人接受时之京的灌输变成那副样子?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姥切国广笑得全身哆嗦。
“我们选择不了自己的主人。”长谷部提醒道:“就算一只狗,它能唤醒我们,它就是主人。”
“呸!我宁可让只狗来做主子。”山姥切国广说。
他闻到了酒瓶里浓烈锋利的香味。
“好酒。”他不由自主地夸。
“这酒是我在谢天保那里弄到的。”山姥切国广说:“她的军团虽然是天灾瘟疫军团,但产好酒。”
“叫什么名字?”
“按照天数算,叫1473.”山姥切国广说:“一千四百七十三天的甘蔗烧,酒汁不是酿出来的,是烤出来的,烧出来,九蒸九烧,火山口附近的地里埋好。九月九号埋下去,四年后的九月九开坛,还有时间更长的147369,我没弄来。”
“为什么?”
“四百年的甘蔗烧酒,不敢喝,喝了,就连这四年的酒也忘了。”
“难得你记得回来。”
“我只想记得酒。”山姥切国广说:“人总得有理直气壮去自卑的权利,没有人有权强迫我变成符合他们心中理想的样子,可这也不可能!谢瑜留我住了三个月,三个月里我白天打竞技,做他们的任务赚钱,晚上喝酒,跟不同的魔族过夜。”
他咬牙切齿:“你好——你好个逍遥自在!山姥切,我错看你了。”
“吔屎啦压切!你何曾问过老子去哪儿了!”山姥切国广怒道:“你一天到晚,绕着审神者打转!老子出门一年,你当老子透明!”
“你极化后还不跟老子一样?!”
“总比你强,你也不知道别的本丸里的自己被强了多少次了吧?”
长谷部一阵泄气。
山姥切看出了他的心思,叹口气,说:“其实我想了不少事:如果一个体系让有权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这个体系肯定有问题。为了证实我这个结论,我跑了不少地方:一战时期的凡尔登,二战时期的亚太战区……我去宋朝看过风波亭,也去了恒灵时期看过皇家花园里的狗马,我看过罗伯斯庇尔的兴旺与败北,也看过马拉如何慢慢死去。这些都在证明着我的问题。”
“这些东西书里已经写了。”长谷部说。
“看见总比看不见要可怕。”山姥切国广道:“你不爱她,不和她睡,不是你的错。我睡了一百多个人,才明白这个问题。”
“悟性低的笨蛋一般有艳福。”长谷部讥笑道。
“如果你是女性,她是男性,她强迫你,是不是在犯罪?”
“是。”
“对犯罪的人该怎样做,你是个战斗天使,自己清楚。”
“她是主公。”
“是主公也不能破你戒体。”山姥切又冷笑出声:“这种和人发生关系后就吃掉对方脑袋的生物,你若不先下手,就倒大霉了,洋和尚是和尚,死的洋和尚还是和尚么?”
死和尚当然不算和尚。
“你一死,光忠没了你的暗影屏蔽,被她发现了也得完蛋。”山姥切国广接着说。
长谷部心里一疼。
既然如此——
他看见了角落里那一罐鲜活的青绿,噢,三日月买的除草剂在那儿。他抄起来,一口喝了下去。也不理会山姥切,长叹一声:
“以利,以利,拉马撒巴各大尼。”
回到屋里,换上内番服,向主人报告:“没什么事情,只是山姥切回来了。”
“极化了吗?明天安排他进三队,今天先让他休息。”安说着,搂住他笑道:“你想开了没?你我地位本来就不平等,我对你做什么,都是你应该的。”
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她,一只手解开领子,安垂涎欲滴地盯着他的脖颈,她的梦想就是怀上他的孩子,然后吃掉他。这个需求无罪,但她可不是真的螳螂。
她选择了遵循自己身为雌性的‘本能’,因为她是女性,是永远正确的女性。看到难以征服的雄性,忍不住兴奋莫名。
得意忘形,向他脖颈咬下,万般成空,业报不空。
她倒下,双眼圆睁,那眼睛,至死闭不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