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是怎样疯掉的?”
我想要写他,写这个人的故事,用我市井小民的视角,去写一个带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性嗜好的生物的故事,而非审神者与神的故事。
“前任被带走之后,没有主人虐待他,他就疯了,捧着绳子四处找前任。“他说,“我们只好将他锁在阁楼上。现在您来了,您打他也必定是下不去手的,是不是?”
他估计得没错,至少我是下不去手的——他至少也算我的半个同胞呀。
“龟甲贞宗的故事很复杂,您需要练笔才能写好,我这里有一个大院的素材故事。”他说,“义辉公有兴趣的话,不妨听听。”
“什么故事?”
“有这么一个大院,住着许多户或者疯或者傻或者普通的人家。”他说,“一号房是这样的,主人是勋贵子弟,却天生是个连寒暖饥饱都不知道的白痴。他的警卫员是个身高八尺,皮肤不白,笑容爽朗的关西汉子,不过大家不知道他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这个汉子竟然会化妆和易容。”
我就继续听他讲下去。他这个开头真是诱人,让我想起了晋惠帝和嵇侍中。
“……但是关西大汉头脑也有点毛病,他自称懂得蚂蚁说什么,爱跟花盆下面的蚂蚁说话,有时候还会烧一壶开水浇蚂蚁,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你不浇,蚂蚁也不会爬到他家主子身上去。他家主子狂躁的时候,他就开始开低音喇叭放摇滚乐,摇滚乐能让他们都安静一点。虽然他家主子听不懂放的是什么,低音喇叭的声音很大,有时候放的是英语,有时候放的是粤语。警卫员说他自是d的《俾面派对》和jay的《蛇舞》,谁也不去探究这个关西汉子为什么喜欢听这两首歌,因为完全没有意义。”
“二号房住的是一个单身母亲,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流水般地换男人,现在已经是一群孩子的母亲了,对于孩子,她也从不看顾,任由他们乱跑。好在孩子们都顺利地长大了,长得很健壮。三号房和二号房是对门。”
“……三号房里住的男人据说是二号房单身太太的情夫之一,事实上谁也没看出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大家并不关心这件事情。那个男人是个学贯中西的教授,生得花红柳绿,fēng_liú极了,他在外面有私生子,到底有多少私生子没人知道。只不过在他回国之后的某一年,他有个私生子也从国外来了,教授对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叹气,说原本是有兄弟两个的,现在只剩一个了。”
“五号房里住的是一个几乎不出家门的诗人,那个人为了找灵感,会将自己泡进自己家的大鱼缸里睡觉,那鱼缸很久没有换水,生了许多虫子,五号房主也不在乎,他说只要他从鱼缸里站起来,水就会打死很多虫子,姑且这样相信吧。实话说,虽然大家提起他的时候用的是男性的代词,可是他到底是男是女,人们并不清楚。”